“苏总,您丈夫公开了亲子鉴定,孩子生父叫韩逸凡!”“你说公开什么?”

“苏总,您丈夫公开了亲子鉴定,孩子生父叫韩逸凡!”“你说公开什么?”

……

“唉,那会儿啊,因为儿子能继承香火,没办法,只好把两个孩子换了……”

一封泛黄的信件,上面的字迹如同一把尖锐的针,直直刺痛了陆子期的双眸。在那间布满尘埃、弥漫着陈旧气息的杂物间里,一个古老的木箱安静地待在角落。陆子期鬼使神差地打开它,一封尘封多年的信件,就此揭开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的疑团。

他和妻子苏晚月家族里都没有过敏史,可儿子陆光宗却对坚果过敏,这事儿一直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苏晚月有次闲聊时,无意间提到前男友韩逸凡,说他曾因为误食花生奶茶,差点窒息而亡。而且啊,陆光宗看着比同龄的六岁孩子明显大上一圈。

陆子期的心“砰砰”直跳,手微微颤抖着拿起箱子底部的照片。襁褓中的婴儿眼角,有一颗和他一模一样的朱砂痣。可陆光宗的眼角,却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他眯起眼睛,凑近努力辨认襁褓上那模糊的字迹——“京市儿童福利院”。刹那间,往事如潮水般涌来。生产后,护士抱着婴儿欢快地说“恭喜,是个女孩”,他当时听得清清楚楚。只是,那时他满心都是还在手术室的苏晚月,压根没留意婴儿眼角的胎记。

“子期!你在上面忙啥呢?光宗昨天就闹着要吃红烧肉,念叨了一晚上呢!”苏晚月的声音从楼下客厅传来,那脚步声“噔噔噔”地,越来越近。

陆子期赶紧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忙脚乱地把箱子放回原位。

苏晚月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声音像柔软的丝线般缠绕在他耳边,“这么半天了,你到底在干啥呀?”

陆子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没什么,就是发现了一只蟑螂,怪恶心人的。”

苏晚月调皮地一笑,握住他的手,手指熟练地往他身下探去,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蟑螂有啥好看的呀?我想看点别的。”

陆子期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苏晚月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动作,关切地问:“你很冷吗?”

“可能是早上送儿子去幼儿园的时候穿少了,等会儿让阿姨煮点姜汤吧。”陆子期低声说道。

苏晚月还想继续,却被陆子期巧妙地避开了。她挑了挑眉,略带调侃地说:“那就晚上……出出汗就好了。”

下楼梯的时候,陆子期心神恍惚,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苏晚月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她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地问:“是不是发烧了?还是被蟑螂吓到啦?”

陆子期目光直直地盯着苏晚月。在周围人眼里,她是无可挑剔的好妻子、好母亲。年纪轻轻就坐拥亿万资产,对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那是看都不看一眼。不管应酬多晚,她都会带着陆子期爱吃的麻辣小龙虾回家。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苏总从不夜不归宿。

她的闺蜜们常常打趣她:“陆子期是不是握着你什么不得了的把柄呢?”

每次听到这话,陆子期都笑得前仰后合。因为,他确实知道她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创业初期,苏晚月陪客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一脚踩空掉进了粪坑。陆子期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嘴上嫌弃着,手上却认真地给她冲洗。

那晚,他们躺在廉价旅馆的床上,苏晚月紧紧抱着他,眼神坚定地许下承诺:“子期,等我功成名就,我一定带你去吃全世界最好吃的小龙虾!”

一晃六年过去了,苏晚月的公司成功上市,儿子也已经六岁了。

在今天之前,陆子期一直觉得自己宛如置身于幸福云端,是这世上最幸运、最幸福之人。然而,那封突如其来、揭露残酷真相的信,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将他的幸福美梦炸得粉碎。

陆子期满心纠结,忍不住看向苏晚月,眉头紧锁,轻声问道:“晚月,你有没有仔细瞧过,咱儿子和我咋一点儿都不像呢?”他眼中还残存着一丝希冀,期盼苏晚月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苏晚月却满脸不满,皱起精致的眉,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是咋啦?跟中邪了似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听了这话,陆子期心里最后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破灭。他痛定思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然后带她远走高飞,远离这让他伤心的一切。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苏晚月和陆子期的儿子陆光宗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一进屋就把脚上的鞋用力一踢,鞋子“咕噜咕噜”滚到一边。接着,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到厨房,眼睛急切地在厨房里扫来扫去,没看到心心念念的红烧肉,立刻就炸了毛。

“我要吃红烧肉!你这个笨爸爸,怎么还没做好?”陆光宗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换做往常,陆子期肯定会满脸愧疚地向儿子道歉,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钻进厨房,变戏法似的给儿子端出一盘香喷喷的红烧肉。可现在,他已经知道陆光宗不是自己亲生的,满心的痛苦和愤怒让他没心思也没力气去搭理这个嚣张跋扈的孩子。

陆子期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今天没有红烧肉,刘阿姨做什么你就吃什么。”

陆光宗向来被全家上下宠着惯着,哪里受过这种气。他立刻从手腕上摘下电话手表,气呼呼地拨给苏晚月的母亲,奶声奶气却又恶狠狠地说道:“坏爸爸!我要告诉姥姥,让她教训你!”

陆子期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看到陆光宗这副蛮横无理的模样,火气“蹭”地一下就窜了上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从陆光宗的手腕上拽下电话手表,用力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电话手表摔得粉碎。

“到底是谁把你教得这样没大没小?一点儿规矩都不懂!”陆子期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这可是陆子期第一次冲陆光宗发脾气。陆光宗先是被吓得愣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一向温柔的爸爸会这样对他。紧接着,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撒泼打滚:“我不要坏爸爸,我要姥姥!呜呜。”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哭哑了,可陆子期就像一尊石像一样,站在旁边,动也不动,没有一丝安慰的意思。

苏晚月在书房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赶紧放下手里的书,匆匆走了出来。她看到哭成泪人的陆光宗,心疼得不得了,连忙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然后责怪地看向陆子期:“子期,儿子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也不哄哄他?你这个爸是怎么当的?怪不得妈总说你……”

陆子期缓缓抬眸,目光冰冷地看向苏晚月。苏晚月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又不是保姆,没义务天天哄着他!”陆子期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回了卧室。

苏晚月好不容易把陆光宗哄得不哭了,心疼地看着他哭红的眼睛,赶紧让司机送他去苏家老宅。

陆子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如乱麻一般。苏晚月和他结婚的时候,她母亲就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觉得他就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有一次,她母亲当着他的面,尖酸刻薄地说:“瞧他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根本配不上我女儿今时今日的地位。”

可要是没有陆子期在背后出谋划策,像个军师一样为苏晚月指点迷津,她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跻身京市商界,成为人人羡慕的女强人?当初,陆子期的父母因为他娶了家境好的苏晚月,觉得他是“精准扶贫”,一气之下和他断绝了亲子关系。他虽然拿不出彩礼给苏家,但他也从未开口要过苏家的嫁妆。婚后,他主动回归家庭,洗衣做饭、照顾孩子,让苏晚月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打拼事业。他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全职煮夫、慈爱的父亲、孝顺的女婿。可他换来的是什么呢?是辛辛苦苦养了六年别人的儿子,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被扔在孤儿院,在那冰冷的环境里受苦受难。想到这里,陆子期只觉得心寒,比这寒冬腊月的天还要冷上几分。

苏晚月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到陆子期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躲闪。她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躺下,拉了拉他的衣角,讨好地说道:“子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跟我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陆子期张了张嘴,几乎就要把发现女儿被调换的事情说出来。可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万一苏晚月死活不承认,再偷偷把女儿送走,那他就再也找不到女儿了。想到这里,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陆子期神色焦虑,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再这么拖下去,他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机会找到亲生女儿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放软语调,对身旁的苏晚月说道:“抱歉,我今天有点累。”

苏晚月心疼地拱进他怀里,在他下巴那扎人的胡茬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柔声说道:“该说抱歉的是我呀。最近公司一堆破事儿,忙得我晕头转向,都没什么时间陪你了。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陪你和儿子去游乐园好好玩玩。”

提到儿子陆光宗,陆子期的心猛地一疼。这孩子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要什么有什么。可他那可怜的亲生女儿,却还流落在外,说不定正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呢。陆子期赶紧垂下眼,藏起眼里的悲伤,对苏晚月说:“我想做点慈善,每个月拿出些钱捐给福利院,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苏晚月身体瞬间一僵,眼神有些躲闪,语气也变得不自然起来:“咳,你怎么突然想起福利院了?”

陆子期脸上依旧神色自若,笑着解释道:“当年咱们去寺庙求神明保佑创业成功的时候,不是说过等有钱了要回报社会嘛。你这就给忘了?”

苏晚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哪儿能忘啊!你看现在苏氏发展得这么好,肯定是菩萨在保佑咱们呢!”

陆子期坐直身子,眼神坚定地说出自己想成立慈善机构的想法:“我总在家待着,心里烦闷得很,不如找点事情做。等慈善机构成立了,我就可以……”

苏晚月耐心地听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陆子期时不时偷偷瞥她一眼,见她脸色没什么异样,故意酸溜溜地说:“苏总,我这点权力你总不会不给我吧?”

苏晚月立刻表态:“我明天就让财务给你拨款,我陪你一起去福利院。”

陆子期本想拒绝,怕她在那儿碍手碍脚,影响自己找女儿。可又担心直接拒绝会让她起疑心,于是斟酌了一番,笑着说:“公司那么多事儿等着你呢,你忙你的。怎么,苏总这是怕我独吞善款啊?”

苏晚月却坚持道:“这可是你重回职场的第一步,我作为你的妻子,当然要在场见证啦。”

陆子期正想再找个理由拒绝,突然,门外传来苏晚月母亲那大嗓门:“这屋里还有活人不?都给我出来!”

苏晚月赶紧拍了拍陆子期的手背,小声说道:“子期,我妈脾气暴得很,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她正面冲突。”

这种话苏晚月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陆子期也每次都照做。可即便他一直忍气吞声,那个拜高踩低的岳母还是不喜欢他,甚至变本加厉。

苏晚月赶忙跑下楼,满脸堆笑地安抚母亲:“妈,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专门跑这一趟啊?也不早点休息。”

苏母鼻子一哼,阴阳怪气地说:“我再不回来,听说苏家都要让别人当家做主了?我这老婆子说的话,怕是都没人听喽。”

苏晚月赔着笑脸哄道:“妈,您说什么呢!苏家永远都是您说了算,谁敢不听您的呀?”

苏母撇撇嘴,一脸嫌弃:“你少替他说话。一个倒插门吃软饭的男人,你让他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照顾苏家嫡长孙的?”

苏晚月还想息事宁人,急忙说道:“妈,子期病了。”

苏母看着陆子期,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她可不想放过这个给陆子期立规矩的好机会。她双手叉腰,扯着嗓子说道:“病了就赶紧去看医生,跟我宝贝孙子发什么脾气?”

这时,陆子期正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神色淡然,嘴角却带着一抹嘲讽。“这个家啊,需要看医生的恐怕不止我一个。”他扫了一眼陆光宗,“小小年纪就没个礼貌,对着我指手画脚的。”

陆子期又将目光转向苏晚月,眉头微皱,质问道:“陆光宗这般没教养,到底是谁没教好?”

苏晚月还没来得及回答,苏母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冲上前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扇在陆子期脸上。“反了你了,敢这么跟女主人说话?”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陆子期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火辣辣的疼。苏晚月反应过来,急忙将他护在身后,着急地说:“妈,你不该在孩子面前打子期。”

苏母却一脸得意,双手抱胸,不屑地说:“我想在哪教训女婿就在哪,他活该!”

陆子期回过头,看着苏母那得意的嘴脸,而她身后的陆光宗正拍着手,兴奋地喊着:“姥姥打得好!坏爸爸就要挨打!姥姥万岁!”

陆子期心中一阵刺痛,虽然他早已知道陆光宗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毕竟养育了他六年。如今这孩子如此冷血,算是养废了。他暗自庆幸,还好陆光宗不是亲生的。

苏晚月向来在外立着大孝女的人设,所以一直无底线地纵容苏母。她又开始当和事佬,回头看向陆子期,目光在他红肿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眼中的心疼显而易见。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陆子期心寒。“子期,妈毕竟是长辈,打你骂你你都该受着。你快向妈认个错,别把她气出个好歹。”

陆子期被她的愚孝气得笑了出来,他冷冷地说:“苏晚月,挨打的人是我,我凭什么要向不讲理的人道歉?”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顺从苏晚月向苏母服软。苏母一听,立刻撒泼打滚起来,边哭边骂:“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招了个没出息的女婿,还是个白眼狼!”

苏晚月夹在中间,十分难受。一边是独自将她养大的母亲,一边是陪她吃苦创业的丈夫。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苏母。她板起脸,呵斥陆子期:“我以苏家女主人的身份命令你,要么立刻向我妈道歉,要么去跪苏家祠堂!”

陆子期冷笑两声,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祠堂走去。他听到身后苏母“呸”了一声。

苏晚月扶着苏母坐下,无奈地说:“妈,不就一顿红烧肉吗,你非要闹成这样。”

苏母满不在乎地说:“傻闺女,这可不是红烧肉的事儿。他在京市无亲无故的,最好拿捏。”

听到“无亲无故”这四个字,陆子期一直忍着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他想起曾经,自己也是爹娘疼爱的“小少爷”,为了所谓的爱情吃尽了苦头。他第一次如此想念爸妈,他们一定还在生他的气吧。还有那位被他执意退婚的未婚妻,为了苏晚月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他到底负了多少人啊?

就在祠堂门即将关上的时候,陆子期听见苏母提到了一个名字。

“哼,如果当年你嫁的是逸凡,哪还会有机会让陆子期这个不称职的女婿来气我!”苏母满脸不悦,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满是嫌弃。

陆子期身子瞬间一僵,原本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都泛了白。苏晚月紧张地朝祠堂方向瞥了一眼,赶忙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说道:“妈,你瞎说什么呢!我跟子期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光宗都这么大了。过去的事儿,你以后就别再提了。”

苏母撇了撇嘴,眼睛一瞪,提高了音量:“我就喜欢逸凡,怎么着?逸凡就是比他强!”后半句话,她故意扯着嗓子喊,就是要让陆子期听见。

苏晚月眉头紧皱,满脸愠怒,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妈!”

这时,陆光宗看到陆子期在受罚,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兴奋地扑到苏母怀里,眼睛亮晶晶的,大声说道:“姥姥真棒!帮我教训了坏爸爸!等我长大了,一定给姥姥买大房子!”

苏母慈爱地摸摸他的小脸,笑着说:“乖孙子,有你这句话,姥姥就知足了。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孙子!”

苏晚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妈,子期毕竟是光宗的爸爸。”

苏母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就借他一个种而已,哪有我孙子重要?”

苏晚月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毕竟陆子期这次忤逆了她。她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次就当给子期一个教训。妈,以后可不能这么溺爱孩子。”

“砰”的一声,门在陆子期身后关上了。这扇门,阻隔的不仅仅是那些刺耳的话,还有苏晚月和陆子期多年的情义。

苏晚月在书房里,眉头紧锁,正专注地处理公司业务。陆光宗好奇地拉了拉苏母的衣角,问道:“姥姥,你说的逸凡是谁啊?”

苏母立刻来了精神,满脸炫耀地说:“你逸凡叔叔可是大明星呢!比你那个没本事,只会梗着脖子犟的爸强一百倍!”

陆光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缠着苏母说:“姥姥,快给我讲讲妈妈和逸凡叔叔的事儿嘛!”

苏母兴致勃勃地讲起来:“你妈妈和逸凡从小就一起玩,俩人早就说好了,大学一毕业就订婚。大学毕业后,你妈妈决定自己创业,白手起家。可逸凡呢,被星探看中,进了娱乐圈,慢慢也有了点名气。”

陆光宗听得入神,追问道:“那后来呢?”

苏母接着说:“就在你妈妈最困难的时候,逸凡却选择出国深造,把她甩了。就在这时候,陆子期出现了。”

苏晚月表白的时候,眼眶泛红,眼泪汪汪地对陆子期说:“你就像那一束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人生。”

陆子期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从今往后,就让我来守护这束光!”

然而,承诺重如山,可一年后,苏晚月却能若无其事地用韩逸凡的儿子换掉陆子期的女儿。

现在韩逸凡成了大明星,苏母早就忘了他当年那副嫌贫爱富的样子。她得意地指着身上的衣服说:“你看我这身衣服,就是你逸凡叔叔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给我的。”

陆子期在一旁,隐约听到了这些话,心里“咯噔”一下。他暗自思忖:难道韩逸凡回国了?还见过苏晚月和她妈妈?难道就是上周苏晚月说要陪重要客户,整夜没回家的那天?

陆子期皱着眉头,回忆着:怪不得他随口一提重要客户需要总裁亲自陪,苏晚月眼神躲闪。还有第二天洗衣服时,他闻到她衣服上有陌生的香水味。苏母最近老是找茬,也是因为韩逸凡吧?一切都有迹可循。

陆光宗听了韩逸凡的“光荣事迹”,满脸崇拜,拉着苏母的手说:“那我就要逸凡叔叔做我爸爸!这样我在幼儿园就会特别有面子!”

苏母坐在沙发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遗憾道:“唉,姥姥我啊,打心底希望逸凡能成为我的女婿。可你那妈,真是个死心眼!一个吃软饭的,有什么好稀罕的?”

陆子期站在一旁,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差点就笑出声来。心里暗自嘀咕:这苏母真是没什么文化,她自己不也靠着女儿生活,吃女儿的软饭吗?他收回思绪,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拨出那个一直躺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嘟,嘟,嘟……”电话那头却无人接听。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清冷又慵懒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陆子期,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打这通电话了呢。”

陆子期沉默了几秒,清了清嗓子,特意用标准的粤语缓缓开口:“当年咱们的承诺,还算数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嗤笑,充满了嘲讽:“哼,当年你一意孤行,单方面毁掉婚约,让我成了全港的笑柄。现在你还有脸跟我谈承诺,你也配?”

陆子期虽然早就做好了被嘲笑和羞辱的准备,但听到“你也配”这三个字,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之前查过相关法律,想要名正言顺地把女儿带走,必须有个合法的妻子。那个人自然不可能是苏晚月。所以他才厚着脸皮,给被自己无情抛弃的港城董家接班人董曼青打这通求助电话。在苏家,他受够了羞辱。“算了,就当我没给你打过电话,再见!”陆子期气呼呼地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董曼青,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陆子期越想越气,拎起脚上的拖鞋,用力朝着苏家最老的祖宗牌位丢了过去。只听“咣当”一声,牌位应声倒地。他长呼了一口气,正打算放弃董曼青这条路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正是她打来的。

陆子期刚骂完人家,心里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轻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董曼青略带嫌弃的声音:“陆子期,求人就得摆低姿态,你这么多年真是毫无长进。”

陆子期自知理亏,只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董曼青等了一会儿,有些沉不住气了,娇嗔道:“你在听吗,仔仔?”

这一声“仔仔”,瞬间将陆子期拉回了年少时光。董曼青比他小五岁,从一出生就知道长大后要嫁给陆子期做妻子。虽然陆子期对这个“童养媳”没表现出格外的喜欢,但也没说过讨厌。董家和陆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个孩子以后肯定会结婚。

直到苏晚月的出现。22岁的陆子期以董曼青还未满18周岁为由,单方面解除了婚约。17岁的董曼青一气之下,远渡重洋去了国外。

六年过去了,陆子期被困在与苏晚月的婚姻沼泽里,寸步难行。而当年那个彻夜痛哭的董曼青,如今已经顺利接手家族企业,成为港城最年轻的女总裁,与他有着云泥之别。

陆子期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我要给我女儿找个妈妈,你可以吗?”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听筒里只传来两人沉重的呼吸声。陆子期垂下眼眸,正准备开口,董曼青却抢先说道:“我有条件。”

陆子期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猜测:董曼青该不会要让他当众下跪之类的吧?但为了能在找到女儿的第一时间带她离开,他咬了咬牙,说道:“行,我应下。”

陆子期一脸决然,紧紧盯着董曼青,一字一顿道:“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董曼青嘴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地反问,眼神里满是审视:“你确定,什么都可以?”

陆子期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目光坚定。董曼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我要她随我姓。”

就这?陆子期心里一喜,生怕董曼青反悔,连忙点头答应,还拍着胸脯道:“别说她了,我随你姓都没问题。”

就此,协议达成。董曼青看了看手表,冷冷道:“五天后,我返港。”

这时,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晚月手里拿着一张柔软的毛毯,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她满脸关切,问道:“在跟谁打电话?什么返港?”

陆子期神色平静,不动声色地挂掉电话,随意扯谎道:“一个朋友,随便聊聊。”

苏晚月没有深究,走上前,温柔地将毛毯披在他身上,劝道:“子期,你不应该跟妈置气。还有光宗,他还小......”

陆子期心里一阵冷笑,心想:苏家老的他得罪不起,小的惹不起,专挑他这个软柿子捏。他故意道:“听说韩逸凡回国了?”

苏晚月搭在他肩头的手猛地一抖,毛毯顺势滑落在地上。她慌乱地弯腰捡起,解释道:“上周吧,逸......韩先生去看过妈。你别多想,他只是出于礼貌的探望。”

苏晚月眼神闪烁,眼珠子来回转,心里暗暗琢磨着。那天在老宅吃过饭后苏母出门消食,她一个没忍住,和韩逸凡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事后她后悔不已,为此还专门定了一辆保时捷送给陆子期。她赶紧岔开话题:“我已经让财务拨款了,明天我陪你去市福利院,好吗?”

陆子期无所谓地耸耸肩,无心追究她是不是出于愧疚,才在原有的基础上多拨付100万。苏晚月眼睛一亮,又提议道:“带光宗同行吧,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机会。”

陆子期想了想,觉得也没理由反对,便点了点头。苏晚月见状,从身后轻轻贴上来,娇声道:“亲爱的,我们继续傍晚没执行的事嘛。”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苏晚月看了一眼来电人,脸色瞬间微变。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急忙接起,声音温柔:“喂,逸凡......”

电话那头传来韩逸凡痛苦的声音:“摔伤了,疼死我了,你快来。”

苏晚月心疼得不行,连忙安慰:“你别急嘛,我马上到。”

陆子期摸摸还肿着的脸颊,无声地笑了。他望着苏家祠堂的牌位,咬牙切齿道:“苏家列祖列宗在上,是你们这个不孝子孙苏晚月负我在先,那就别怪我心狠。”

韩逸凡一通电话叫走了苏晚月,她再次彻夜未归。陆子期第二天醒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开着车直奔市福利院。

车刚停稳,陆子期透过车窗,一眼便看到院门口搂在一起的苏晚月和韩逸凡。韩逸凡穿着一身紫色的西装,那颜色艳丽得刺眼,脚蹬一双巴黎世家的鞋子,显得格外张扬。

韩逸凡笑嘻嘻地说道:“晚月姐,我不请自来,你不怪我吧?”

苏晚月佯装生气,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嗔怪道:“怎么会?做慈善又不是我的专权。不过一会儿子期要来,你收敛些,别惹他。”

陆子期坐在车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他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

韩逸凡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嘟囔道:“儿子我都能让给他,还有什么是我不能让的?”

苏晚月一听,心里涌起一阵愧疚,拉着韩逸凡的手说:“我让助理定了一辆帕拉梅拉,你最喜欢的红色。”

韩逸凡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啪叽”一声,在苏晚月粉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苏晚月瞬间脸颊绯红,紧张得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张望,声音急促又带着几分羞涩,“快进去吧,要是被别人看到,那可就糟啦!”

陆子期坐在车座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闷痛不已。他深吸几口气,靠在车座上,嘴里不停念叨着给自己打气,“找女儿要紧,找女儿要紧!”

此时的陆子期,身着一套素色的棉麻套装,简约又不失清新,脚下搭配一双洁白的运动鞋,整个人显得活力满满。远远看去,那稚嫩的模样,就像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韩逸凡眼尖,率先看到了他,立刻迈着轻快的步伐迎上去,热情地握住陆子期的手,满脸堆笑地寒暄起来,“你就是子期吧?我早就听晚月姐提起过你,说你人特别好。”

韩逸凡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叫韩逸凡,你就叫我逸凡吧,苏阿姨和晚月姐都这么叫我,这样显得多亲切呀。”

陆子期心里清楚,这韩逸凡分明就是个高段位的男绿茶。两句话就把自己在苏家母子心目中的地位凸显出来,一口一个“晚月姐”,故意模糊他和苏晚月之间的暧昧关系。陆子期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问道:“听说你摔伤了,现在还好吗?”

站在一旁的苏晚月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眼神有些闪躲,她抢先一步解释道:“逸凡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刚回国也没什么朋友,就打电话给我了......”

韩逸凡嘴角上扬,故意拖长了声音,接着话茬说道:“是啊,晚月姐赶到的时候我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呢,哎呀,真是丢死人了......”

一时间,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苏晚月紧张地看向陆子期,嘴唇微微抿起,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在这时,福利院的张院长急匆匆地迎了出来,满脸笑容地说道:“这就是陆先生和陆太太吧?欢迎欢迎,快请进。”

韩逸凡听到张院长的话,以为把自己认成“陆先生”了,顿时得意得“咯咯”直乐。苏晚月见状,急忙将陆子期拉到身边,向张院长介绍道:“张院长,这是我先生陆子期。”

张院长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陆先生看起来像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我眼拙,没认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韩逸凡却不依不饶,挤到张院长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道:“不怪您,我看起来跟晚月姐更般配些,是不是?哈哈。”

苏晚月有些着急,催促张院长道:“仪式该开始了吧?大家都等着呢。”

张院长连忙点头,“对对,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一楼大堂被精心布置过,硕大的横幅上写着“子期慈善机构”几个大字。苏晚月讨好地挎着陆子期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问道:“怎么样,高兴吗?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陆子期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韩逸凡站在一旁,脸色却有些阴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妈妈!”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陆光宗梳着油腻的大背头,像个小肉球一样飞奔过来,脸颊上的横肉随着他的奔跑一颤一颤的。他跑到韩逸凡面前,眼睛里满是崇拜,“这就是大明星逸凡叔叔吗?好帅气啊!”

然后,陆光宗嫌弃地看向一旁的陆子期,皱着鼻子说道:“你就不能学学逸凡叔叔打扮一下吗?土老帽!”

陆子期蹲下身子,伸手使劲儿捏了捏陆光宗脸上的肉,佯装生气地说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头肥猪啊?”

陆光宗吃痛,小脸涨得通红,他狠狠推开陆子期,大声哭闹起来:“我不要坏爸爸、臭爸爸!我要逸凡叔叔做我的爸爸!”

韩逸凡笑逐颜开,一把抱住陆光宗,抬了抬下巴,向陆子期炫耀道:“哎呀,这孩子怎么第一次见我就这么喜欢我呀?看来我们有缘呢,是不是啊子期?”

陆子期冷冷地看了韩逸凡一眼,开口说道:“如果韩先生喜欢陆光宗,送你好了。”

苏晚月柳眉微蹙,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子期,你在这儿乱说什么呢?”

陆子期双手一摊,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开玩笑嘛,别这么较真。”

福利院的孩子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鸟,陆陆续续地在座位上坐好。陆子期眼神紧张,一个一个仔细打量着。突然,一个身形瘦削、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儿闯入他的视线。那巴掌大的小脸,右眼角那颗朱砂痣宛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陆子期的心猛地一紧,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狂跳不已,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她紧紧抱住。

与此同时,韩逸凡也一眼认出了女孩儿。当年,正是他亲手把女孩儿送到福利院的,那颗朱砂痣就像刻在他心里一样清晰。他凑到陆光宗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拍了拍陆光宗的肩膀,笑着说:“去吧,好好和小朋友玩儿。”那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陆光宗像个小霸王似的跑到女孩儿面前,二话不说,一脚狠狠踹在她胸口。“逸凡爸爸说眼角有痣的都是狐媚子,你这个小狐媚子!”

小女孩儿毫无防备,被踹倒在地,手掌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划过,疼得她眉头紧皱。但她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只是怯生生地抬头看向趾高气昂的陆光宗,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没惹你。”

陆光宗还想再抬脚踢她,陆子期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拉住他。他的声音颤抖,满是愤怒地质问:“你为什么平白无故欺负她?”

陆光宗被拉开后,气得小脸通红,双手叉腰,大声嚷道:“她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就该被欺负!”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陆子期的心。苏晚月听到动静,急忙走过来,板着脸对陆光宗说:“光宗,不可以和爸爸顶嘴。”

陆光宗气呼呼地拉着韩逸凡的手,委屈地说:“逸凡爸爸说她是坏孩子,我在教育她。”

陆子期气得全身颤抖,刚抬起手,就被苏晚月拦住了。苏晚月皱着眉,冷冷地说:“子期,你要为了一个外人打光宗吗?”

让陆子期没想到的是,苏晚月竟然没认出自己的亲生女儿。小女孩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小手拉住陆子期的裤脚,带着哭腔说:“叔叔,我没事,别打哥哥。”

陆子期心疼极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握住小女孩儿的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她手心的血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害羞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叫丢丢,院长妈妈说我是被爸爸妈妈遗弃的。”

陆子期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苦到了极点。苏晚月在一旁显得有些不耐烦,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随手扔在地上,轻蔑地说:“拿去看病。”接着又催促道:“子期,典礼开始了,你别失礼。”

陆子期恍恍惚惚地被苏晚月拉走。慈善机构成立仪式顺利结束,张院长笑着提议:“大家一起拍张合影吧。”

韩逸凡特意站在陆子期左边,咧着嘴比了个“耶”,阴阳怪气地说:“你认出你女儿了?哎呀,真是可怜。”

见陆子期没说话,韩逸凡继续挑衅:“晚月姐喜欢儿子,所以把你女儿扔了。光宗白白胖胖的,多可爱。不像你女儿瘦得皮包骨。”

......陆子期再也忍不下去了,转身就要离开。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韩逸凡,就见韩逸凡直直地向后倒去。与此同时,头顶的彩灯像一颗流星般不偏不倚地掉下来,砸在他身上。“啊!救命啊!”韩逸凡趴在地上,满脸是血。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陆子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苏晚月心急如焚,她越过挡在面前的人,脚步匆匆地冲到韩逸凡身边,赶忙蹲下将他扶起。韩逸凡气息微弱,声音颤抖着说道:“晚月姐,我只是好心劝子期,让他别生光宗的气,谁知道……”

苏晚月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转头看向陆子期,怒声质问道:“子期!逸凡一片好心帮你解围,你却这么对他,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时,陆光宗气冲冲地跑过来,猛地将陆子期撞倒在地,还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哼,我要告诉姥姥你欺负逸凡爸爸!”

现场的记者们见状,立刻如饿狼般围了上来,闪光灯疯狂闪烁。韩逸凡面对镜头,脸上满是委屈,他故作无奈地说道:“作为公众人物,我一直只想默默地为慈善事业出份力。没想到陆先生觉得我抢了他风头,竟然推我……”

他又接着说道:“我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到这些可怜的孩子身上,别责怪陆先生了。”

几名记者来势汹汹,开始指责陆子期。一个记者大声问道:“听说捐赠款项里,韩先生特意追加了100万,您为啥还要对他动手?”

另一个记者也不依不饶:“陆先生,我们看到您儿子和韩先生关系比跟您还亲近,您是不是怀恨在心啊?”

记者们的提问咄咄逼人,陆子期本就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此刻更是急得满脸通红,百口莫辩。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苏晚月,无声地希望她能站在自己这边。

可苏晚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扶着韩逸凡说道:“你最好祈祷逸凡没事,否则咱们的婚姻也就到头了。”

偌大的礼堂里,最终只剩下陆子期一个人。他狼狈地坐在地上,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时,一双小手轻轻拽住他的袖口,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叔叔,你的手出血了,我帮你包上吧。”

原来是丢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他擦着血迹。陆子期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小小的身体,哽咽着说:“宝贝!是爸爸没保护好你!”

陆子期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后,找到张院长办理收养手续。离开前,他温柔地握住丢丢的手:“你乖乖等爸爸来接你,好吗?”

丢丢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回到生活了六年的家,陆子期开始收拾东西。他看着满柜子数不清的衣服、限量版的鞋,还有那些昂贵的手表,心中五味杂陈。苏晚月这些年倒是舍得给他花钱,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值几个亿。

他把这些东西全部挂到二手平台,然后将卖出的钱全部转赠给福利院。

陆子期拿出手机,点开韩逸凡发给他的数十条消息。韩逸凡嚣张地说道:“陆子期,苏家嫡长孙身上淌着我的血,你拿什么和我争?”

“当年我为了演艺事业放弃晚月姐和光宗,这一次我回来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接着还有几段露骨的视频,里面传来不堪入目的声音。苏晚月情不自禁的呢喃声传来:“我爱子期的灵魂,可我爱你的身体。”

这句话让陆子期一阵恶心,他抱着马桶吐到只剩胆汁。

医院门诊里,医生给韩逸凡处理好伤口,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别沾水,过两天就好了。”

苏晚月拿了药,在他旁边坐下,皱着眉头问道:“逸凡,今天的事是不是你故意的?”

韩逸凡立刻委屈地挤出几滴眼泪,说道:“晚月姐,我都受伤了你还这么问?”

“当年为了苏家能延续香火,我连儿子都舍得。这么多年他一直叫别人爸爸,你知道我心里多难过吗?”

苏晚月听了,本就有些心软。这时,她的助理打来电话,说陆子期把她送的东西都卖了。

韩逸凡看到苏晚月脸色变了,连忙说道:“晚月姐,你看他根本不在乎你这么多年的付出。”

苏晚月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她原本对韩逸凡的怀疑也渐渐消散了。

“关于先生伪慈善的新闻已经上热搜了......”

苏晚月刚刚安抚好情绪激动的韩逸凡,便心急如焚地往家赶。她脸上满是焦虑,脚步匆匆,仿佛每一秒都在与时间赛跑。

回到家,只见陆子期正颓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脚边东倒西歪地躺着好几个空酒瓶。他眼神迷离,头发有些凌乱,手里还握着一杯酒,时不时灌上一口。

苏晚月快步走过去,心疼地抱住他,声音带着愧疚:“子期,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陆子期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向她,有气无力地说:“苏晚月,我好累,真的好累。”

苏晚月心里一阵刺痛,又愧疚又心疼,赶忙说道:“子期,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真的?你可别后悔。”陆子期目光紧紧锁住她。

苏晚月坚定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绝不食言。”

陆子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后从身后拿出一沓材料,递到她面前:“把慈善机构交给我全权打理,另外,我还要苏氏20%的股份。”

苏晚月刚接过材料,正准备仔细翻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韩逸凡发来的消息。她急忙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晚月姐,苏伯母说光宗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苏晚月心急如焚,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按照陆子期的指示在签字处签下名字,边签边说:“我这就过来,你别急,一定要照顾好光宗。”

看着苏晚月匆忙离开的背影,陆子期忍不住嗤笑一声:“哼,陆光宗生病了,苏母不给我这个‘爸爸’打电话,却给韩逸凡打电话,这一家人真是够奇葩的。”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及放弃抚养女儿的证明,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再见了,苏晚月。”

随后,陆子期带着女儿来到港城。一辆黑色的库里南早已稳稳地停在门口等候。

坐在后排的董曼青身着一身合体的西装A字裙,妆容精致,面容清冷,眼神中透着一股高傲。

陆子期轻轻摸摸女儿的小脸,温柔地说:“阿宝,那就是妈妈。”

听到“妈妈”两个字,董曼青原本挺直的后背瞬间绷得更直了,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阿宝怯生生地走过去,小手拉住董曼青的手,声音甜甜的:“我叫阿宝,这是爸爸新给我取的名字。你是我妈妈吗?”

董曼青回握她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你好阿宝,我是董曼青,以后我就是你妈妈啦。”

阿宝回头冲陆子期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灿烂。

回去的路上,因为有了阿宝,车内的气氛格外热闹。阿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爸爸妈妈”叫得十分顺口。

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心中暗自好笑:自家那位一向不苟言笑的总裁,此刻竟被这个小姑娘哄得像个孩子一样。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只怕董曼青早就把自己亲自嘱咐过的“不必过于客气亲近,我要来个下马威”这样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终于到了董家。纵使陆子期早就听闻董家财力雄厚,但亲眼见到建在半山腰的独栋别墅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别墅占地面积惊人,周围绿树环绕,环境清幽,一看就价值不菲。

董曼青双手垂立,眼神带着一丝挑衅,说道:“陆子期,你别告诉我苏晚月那个乡巴佬带你住的地方能比得上这儿。”

陆子期刚想发作,指责她的尖酸刻薄,可一转头看到阿宝满眼都是小星星,兴奋地说:“妈妈,这是你家吗?好大啊,比福利院都大!”

陆子期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董曼青蹲下身子,把阿宝抱在怀里,笑着说:“是啊,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家啦。”

小家伙开心得不得了,两条小腿在空中晃荡着,问道:“那爸爸呢?爸爸也有自己的家吗?”

董曼青扫了陆子期一眼,淡淡地说:“阿宝的家当然也是爸爸的家。”

陆子期知道董曼青对他还有气。等哄睡女儿后,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敲开书房的门。

他有些局促地站在董曼青面前,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轻声说:“董曼青,谢谢你,谢谢你接纳了阿宝。”

董曼青换了一身桑蚕丝吊带睡裙,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显得慵懒又迷人。她蹙眉翻阅着一本杂志,眼皮都不抬一下,根本不理会陆子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五分钟,陆子期实在忍不住了,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那个......董曼青,你书拿倒了。”

董曼青只觉尴尬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一张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慌慌张张地招手,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陆子期,你过来。”

陆子期磨磨蹭蹭地蹭过去,双脚像是灌了铅,双手不自在地揪着衣角,嗫嚅着:“董曼青,我......”

董曼青哪管他扭捏的模样,一把将他拽了过去,顺势就坐在了他腿上。她呼出的气息轻轻落在他耳侧,痒痒的,仿佛有只小虫子在爬。

陆子期的手不自觉地穿过董曼青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温柔又有力地圈在怀里。董曼青的肩膀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那坚实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震。她这才惊觉,当年那个青涩懵懂的少年,早已脱胎换骨,成了一个充满魅力与欲望的男人。

“哎呀!”董曼青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暗叫不好,“我本以为我能掌控局面,难道是引狼入室了?”

陆子期察觉到她心思飘远,手臂悄悄收紧了几分,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魅惑:“董小姐,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走神?也不看看自己当下的处境,嗯?”

那一声“嗯”,刻意压低了嗓音,还拉长了音调,伴随着他滑动的喉结,像羽毛般擦过她的耳垂。董曼青瞬间如临大敌,腰背绷得笔直。

“我……我去看看阿姨夜宵做好没。”董曼青忙不迭地说道,说着就要起身。

可她刚一动,却发现自己像被定住了一样,根本起不来。陆子期伸出手,轻轻拨开她垂在耳边的碎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引狼入室了,你还想逃?”

隔着薄薄的衣料,董曼青清晰地感受到有个硬物逐渐凸起,她的瞳孔瞬间放大,满是惊慌。

陆子期却似笑非笑地说:“我让阿姨休息了,夜宵一会儿我亲自给你做。”

话音刚落,他歪头就咬住了她白皙的脖颈。“啊!”董曼青痛呼出声。

可那舌尖不经意的舔舐,却让这声惊呼变了味道,染上了一丝别样的旖旎。陆子期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董曼青横抱起来,放到了偌大的办公桌上。

董曼青搂着他的脖子,声音颤抖:“你不会要在这儿……”

陆子期俯身下来,眼神中满是炽热:“这么大的桌子,哪能只用来办公呢?”

董曼青心里懊悔极了,暗暗嘀咕:“现在后悔答应陆子期,还来得及吗?”

另一边,医院里,陆光宗上吐下泻了一整天,折腾得小脸煞白,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苏母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轻轻摸着孙子的脸,气呼呼地说:“都是那个不称职的爸,也不知道给孩子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我怎么找他算账!”

韩逸凡心虚地坐在一旁,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就是他,为了奖励在福利院对他言听计从的陆光宗,带他去吃了汉堡、炸鸡还有冰淇淋。谁能想到陆光宗被养得这么娇贵,吃了这些就闹成这样。他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赶忙附和:“就是就是,光宗可是苏家嫡长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得了?”

见苏母越听越气,韩逸凡又添油加醋:“这当爸爸呀,可不是谁都能当好的。”

苏母越想越气,冲着苏晚月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叫来!”

苏晚月这几天被这些破事儿搅得心烦意乱,皱着眉头说:“妈,光宗就是胃肠感冒,打几针就好了,子期也是心疼孩子。”

韩逸凡见她还在维护陆子期,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突然抱住胳膊,惨叫一声:“哎呦,好疼。”

苏晚月急忙蹲下来查看,满脸担忧:“伤口又疼了吗?”

原来,在福利院事故中,韩逸凡的胳膊被彩灯砸到,划了个十厘米长的伤口。缝针后本来都快好了,可他为了让苏晚月心疼,硬生生地把伤口撕开了一个小口。鲜血透过纱布渗出血水,看着触目惊心。

韩逸凡脸色苍白,咬紧牙关,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没事儿的晚月姐,一定是抱着光宗看医生的时候把伤口撑开了。”

苏母一听,“噌”地一下站起来,满脸气愤地替韩逸凡打抱不平:“逸凡这孩子多善良呐,心地好得没话说,偏偏被那个恶毒的陆子期欺负成这副惨样。你可得好好替他做主啊!”

苏晚月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心疼,连忙叫来医生,着急地说:“赶紧替他重新包扎一下。你先把身体养好了,事后我一定让子期给你赔礼道歉。”

韩逸凡立马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可怜巴巴地说:“晚月姐,有你这句话,就算我受再重的伤,心里也踏实。”说着,他那不安分的手开始在苏晚月腰间胡乱摸索,还一路向下。苏晚月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起来。苏母在一旁看着,老脸瞬间红透,连忙说道:“那个,你俩去家里给光宗取些换洗衣服。”

苏晚月刚坐到车里,韩逸凡就像饿狼扑食一般立刻扑了上来。苏晚月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那乱窜的手,着急地说:“车里不安全,万一被狗仔拍到,那可就麻烦大了……”

韩逸凡却满不在乎,嬉皮笑脸地说:“晚月姐,你就不想试试吗?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呢。”说着,他伸手将座椅放倒,整个人一下子跨坐到苏晚月身上。很快,车窗上腾起了一层雾气,隐隐约约传来男女的喘息声。早就躲在地下车库的狗仔兴奋得两眼放光,小声嘀咕着:“港城那边的消息果然靠谱,演艺圈新晋小生和已婚女总裁的私情,明天肯定能霸占头版头条!”

韩逸凡满脸困惑,自言自语道:“我花了那么多钱把陆子期伤害我的新闻推上热搜,怎么一夜之间,那些铺天盖地的指责声就突然没了呢?”

董曼青满意地点点头,把手机递给秘书,冷冷地说:“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

秘书恭敬地低下头,回答道:“先让那些狗仔队狠狠敲他们一笔,然后再公开视频。他们肯定想两边都捞好处。”

董曼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说:“想要击垮苏晚月,收购苏氏只是第一步。我要报复她当年夺夫之仇,必须让她身败名裂。至于韩逸凡,他在国外干的那些勾当,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我要慢慢揭开他的遮羞布。”

在地下停车场,韩逸凡压在汗流浃背的苏晚月身上,假惺惺地说:“晚月姐,光宗那孩子跟我可亲了,也不知道这辈子我们父子能不能相认。”

苏晚月闭着眼睛,无奈地说:“你瞎想什么呢?当初要不是为了让我妈接受子期,也不会把女儿换掉。我妈那个人,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最看重传宗接代了。”

韩逸凡委屈地撇撇嘴,嘟囔着:“可我毕竟是光宗的亲爸,为苏家做了这么大的贡献,现在却连个名分都没有……”

苏晚月有些生气,一把推开他,严肃地说:“你回国后的影视资源可都是我费劲争取来的,你出演的电影苏氏也投了不少钱。你还想把子期挤走吗?”

韩逸凡见她真急了,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笑着说:“我不在乎什么名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苏晚月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说完,她拿出手机,满心期待陆子期会给自己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可对话框还停留在她指责陆子期小肚鸡肠、故意弄伤韩逸凡的那条60秒语音上。苏晚月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看着韩逸凡,认真地说:“最近我要多陪陪子期。你想买什么就去找财务,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说完,她便把韩逸凡赶下了车,自己急匆匆地往家赶。

韩逸凡站在车外,狠狠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说:“陆子期,我跟你没完!”

韩逸凡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如何才能认回儿子。苏晚月这女人,心思深沉,手段也厉害,想要从她手里把儿子带走,绝非易事。

突然,他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哼,苏晚月不好对付,她那个糊涂老妈,还能翻出什么花样?”他从怀里掏出那份精心准备的亲子鉴定,摩挲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苏母不经意间看到,到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认回儿子了。

而不远处,一群狗仔正举着长枪短炮,眼睛死死地盯着韩逸凡,像一群饿狼盯着猎物。他们已经跟踪监视韩逸凡整整24小时了,誓要挖出一个惊天大新闻。

另一边,苏晚月心急如焚。她不停地拨打着陆子期的电话,可手机里却一直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她心烦意乱,一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都泛白了,另一只手在手机上快速打字:“子期,手表和衣服鞋子卖了就卖了吧,那些都旧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消息发出去后,她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可半天都没有收到回复。她咬咬牙,猛踩油门,连闯了几个红灯,几个急刹车后,车子“嘎吱”一声停在了别墅门口。

“子期?子期!”苏晚月冲进别墅,大声呼喊着陆子期的名字。她从卧室找到客厅,又从客厅找到后院,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却连陆子期的影子都没看到。她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嗓子也喊哑了。

回到屋内,保姆赶紧递过来一杯水。苏晚月一把接过,急切地问:“先生呢?什么时候走的?”

保姆一脸茫然,摇摇头说:“我没看到先生离开,我一直以为他在二楼卧室睡觉呢。”

苏晚月顿时火冒三丈,“咣当”一声,将杯子狠狠甩在地板上。“什么人能睡一天一夜?我请你来是干什么的?就只会给花园的花草浇水吗?”

保姆吓得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先生!”苏晚月怒目圆睁,冲着保姆吼道。

她再次拿出手机,给陆子期发语音消息:“子期,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游戏机,你到底去哪儿了?”

然而,屏幕上却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消息发送失败!苏晚月死死盯着那个感叹号,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他……他竟然把我拉黑了?”她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难道,陆子期发现什么了吗?不可能啊,我明明把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苏晚月自言自语,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就在这时,保姆“蹬蹬蹬”地从楼梯上跑下来,气喘吁吁地说:“太太,先生,先生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苏晚月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说:“那些是我送子期的,他要捐钱给福利院,变卖了也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保姆满脸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不止您送先生的礼物,还有您和先生的婚纱照和相册……”

苏晚月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什么相册?到底怎么回事?”

保姆支支吾吾,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苏晚月满脸狐疑地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到床边那一人高的结婚照,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

她冲过去,颤抖着双手细细查看,照片被人用剪刀整齐地剪开,陆子期那一侧只留下一个空白的人形。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相片,所有两人的合照无一例外,都只留下了苏晚月一张脸。

她哆哆嗦嗦地捡起其中一张,照片的背景是富士山。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清楚地记得,陆子期笑得有多灿烂,那是她公司挣到第一桶金后,他们一起出国度假,去了陆子期心心念念的富士山。

“苏晚月,如果你以后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像《富士山下》里唱的一样,再也无法拥有我!”陆子期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苏晚月抱着头,悔恨交加:“我苏晚月如果负了陆子期,就让我‘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曾经,陆子期窝在她肩头“咯咯”乐,嘲笑她别扭的粤语发音。可如今,富士山依旧屹立在本州岛,她却早已失信于当初的誓言。

悔恨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捂着脸,痛哭失声。

助理火急火燎地赶到时,苏晚月正满脸焦急地给航空公司打电话,声嘶力竭地要求查看陆子期的航班记录。

“什么叫我没有权限查?我可是他的合法妻子!”苏晚月双手紧紧握着手机,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解。

电话那头,工作人员依旧耐心地解释道:“系统显示,您和陆子期先生正在离婚冷静期,所以您确实没有权限查询。”

苏晚月瞬间暴怒,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你说什么?我和我先生那可是恩爱有加,怎么可能离婚!”

“把你的工号给我,我要投诉你!”苏晚月气得将手机狠狠丢在沙发上,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竟然说我和子期在离婚冷静期,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时,保姆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双手捧着一个牛皮纸袋,小心翼翼地递到她手里,声音颤抖地说:“太太,这是我在玄关发现的,看样子像是先生留下的。”

苏晚月疑惑地接过纸袋,缓缓打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她的眼神瞬间凝固,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一边快速翻看,一边小声念叨着:“我们自愿离婚,双方均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完全同意本协议书的各项安排,亦无其它不同意见。”

看到女方签字那一栏是自己的笔迹,苏晚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定是伪造的!有人模仿我的字迹,你快去查清楚怎么回事!”

助理不敢耽搁,立刻当着她的面拨通了民政局的电话。询问过后,助理一脸无奈地说道:“正在走正常法定程序,双方婚姻关系将在28天后自动解除。也就是说,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两天前签署的。”

苏晚月努力地回忆着,突然,她一拍脑袋,记起被韩逸凡一通电话叫走前,她的确签过一堆文件。“那应该是子期要求的福利机构所有权和苏氏20%的股份啊,难道他把离婚协议书塞进了那堆材料里,我当时着急就顺手签字了?”

“所以子期的离开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苏晚月满脸痛苦,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光宗的身份……”

她眼神坚定地看向助理,命令道:“你去查查有没有人向先生透露过什么消息,还有,用尽一切手段去查他的行踪,飞机、火车,不管怎样,我必须知道他去哪儿了。”

助理离开后,苏晚月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下一秒,她猛地站起身,拿出打火机,将协议书烧成了灰烬。

“子期,我绝不离婚!”苏晚月眼神决绝,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

此时,睡梦中的陆子期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在梦里,他回到了苏晚月生产的那一天。

剖腹产手术后,护士抱着孩子,满脸笑容地说:“恭喜,是个女儿!”

可下一秒,苏晚月突然冲过来,一把将襁褓中的婴儿抢走。她面目狰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将沈光宗塞到护士手里,恶狠狠地说:“这才是能为苏家传宗接代的儿子!”

陆光宗抬起头,奶声奶气地喊道:“坏爸爸!”

“不要!把女儿还给我!”陆子期在梦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爸爸,你做噩梦了吗?不怕不怕,阿宝陪着你。”阿宝蹲在床边,小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神中满是担忧。

陆子期猛地惊醒,眼泪瞬间涌出眼眶。他掀开被子,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声音颤抖地说:“阿宝,爸爸没事。”

虽然父女两人相认才短短几天,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们之间的亲近感油然而生。陆子期仔细打量着阿宝身上的连衣裙,发现那是某个国际儿童品牌。他曾经在给陆光宗买衣服时瞥过一眼,一件的价格就要四位数。

“阿宝,这条裙子是从哪里来的呀?”陆子期轻声问道。

阿宝高兴地转了个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妈妈送给我的,房间里还有好多呢。”

阿宝兴奋地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来到儿童房。一打开门,陆子期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几个佣人正忙碌地在儿童房的衣帽间里整理着。那衣帽间内,整整三排挂得满满当当的,全是各色各样、款式新颖的公主裙,在柔和的灯光下闪耀着梦幻的色彩。数不清的儿童鞋整齐地排列在鞋柜里,儿童包被有序地挂在墙上,头饰和首饰更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董曼青站在陆子期和阿宝两人身后,笑着问道:“阿宝喜欢吗?”

阿宝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跳起来,拍着手说:“喜欢喜欢,好多好漂亮呀!”

陆子期想起昨晚在书房里,自己第一次如此主动,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他背对着董曼青,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太多了,小孩子长身体可快啦,这衣服很快就穿不下了。”

董曼青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阿宝的爸爸也有一份惊喜哦,不去看看吗?”

陆子期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董曼青,你这是把商场都给搬回家了吗?”

走进陆子期的衣帽间,那宽敞的面积比苏家别墅的客厅还要大。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董曼青从各大时装周精心挑选搬回来的应季服装、衣帽和鞋子。有一面墙专门用来摆放手表,一眼望去,全是全球限量款,每一块都散发着奢华的光芒。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摆放着游戏机和游戏光盘。陆子期一直心心念念的绝版光盘,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玻璃柜里。他想起苏晚月曾说过要送给他,却一直没有兑现,心里有些复杂。

董曼青走到陆子期身后,双手穿过他的腰,将脸轻轻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柔声问道:“喜欢吗,老公?”

陆子期听到“老公”这两个字,耳朵瞬间发烫。

董曼青接着说:“我用了些办法,再过三天你和苏晚月就能解除婚姻关系了,到时候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陆子期轻轻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疑惑:“董曼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以为你会怪我、恨我……”

董曼青轻轻衔住他发烫的耳垂,声音含糊不清地说:“你可是我从小就立志要嫁的男人,我怎么舍得怪你呢?”

她又温柔地说:“如果你幸福快乐,我一定不会再去打扰你。但要是你受了委屈,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陆子期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转身主动抱住董曼青,真诚地说:“谢谢你,曼青,我和阿宝都很感激你。”

董曼青感受着他结实宽厚的胸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轻声说:“你很好,阿宝也很可爱。在过去的感情里你没有错,答应我,别再患得患失了,把你自己和阿宝都交给我,好吗?”

陆子期的心猛地一滞,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他因为上一段和苏晚月失败的婚姻而自责,也知道他畏惧再次走进婚姻。更明白他带着年幼的女儿投奔昔日被自己抛弃的董曼青时,内心的忐忑不安。

陆子期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董曼青,你去看过富士山吗?”

苏晚月的助理匆匆忙忙地赶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苏晚月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带回陆子期的行踪了吗?”

助理摇摇头,又兴奋地说:“虽然没带回先生的行踪,但是有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苏晚月着急地催促。

助理深吸一口气:“先生领养了一个小女孩儿!”

苏晚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子期领养了一个小女孩儿?”

助理点点头:“我打电话给福利院确认过了,确实是先生亲自办理的领养手续。”

苏晚月连忙问道:“小女孩儿叫什么?有照片吗?”

助理赶忙将福利院孤儿的合照递给她,说:“就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叫丢丢。”

合影像素曝光过度,苏晚月眯起眼睛仔细看,还是看不清。她揉了揉眼睛,问道:“这个女孩儿有什么特别的吗?她的资料呢?”

助理又连忙打开档案袋,说道:“丢丢,2019年出生,日期不详。是有人送到福利院的。”

“2019年?”苏晚月喃喃自语,“和陆光宗是同年出生。会不会是巧合?”

她皱着眉头,陷入回忆:“我记得当初那个刚出生的女婴是我亲自送走的,还指定送到隔壁省呢。”

“苏总,应该不会出现在本市。”助理正说着,突然惊叫一声,“苏总,找到一张清晰的照片!”

苏晚月赶忙凑过去,仔仔细细端详着照片里小女孩儿的脸。那小巧的五官,灵动的双眼,让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她一拍脑袋,喊道:“是福利机构剪彩那天,光宗推到的那个小姑娘!”

“当时陆子期可激动了,差点就动手打陆光宗。”苏晚月皱着眉头回忆着,嘴里喃喃自语,“光宗说什么来着?”突然,她眼睛一亮,“对了,光宗说‘眼角有痣的都是狐媚子’!”

苏晚月呼吸一滞,颤抖着手指放大照片。果然,小女孩儿的眼角缀着和陆子期一样的朱砂痣。“为什么那天我没发现呢?”她懊恼地捶了下脑袋,“都怪我,当时注意力一半儿都在韩逸凡身上,竟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难道这个小姑娘就是我和陆子期的女儿?”苏晚月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那在福利院那天,陆子期就已经知道换孩子的真相了。”想到这儿,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助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最终还是没忍心把那天福利院礼堂的视频拿出来。她小声嘟囔着:“苏总现在已经够崩溃了,这视频要是给她看,还不得彻底垮了。”

苏晚月声音颤抖地对助理说:“继续找陆子期,不惜一切代价,花多少钱都可以!”

夜晚,苏晚月坐在酒吧,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身边几个闺蜜看不过去了,纷纷劝道:“当年你和韩逸凡郎才女貌的,现在他都回国了,不如再续前缘呗。”

“就是就是,我们都看出来了,逸凡对你旧情未了呢。”

“我听苏伯母说逸凡姐夫可孝顺了,和光宗关系又好。”

苏晚月“咣当”一声把杯子摔在吧台,怒目圆睁:“闭嘴!我丈夫只有一个,就是子期!”

“我和韩逸凡早就结束了,我现在爱的人是子期。”苏晚月红着眼,大声说道。

几个闺蜜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苏晚月还在喃喃自语:“我一定会找到子期,找到我们的女儿,向他赔罪……”

苏晚月喝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地回到别墅。没有陆子期的家,显得格外空荡冷清。她走进漆黑的卧室,突然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子期!是你吗子期?”苏晚月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激动地跑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那个人影,眼泪止不住地流,“子期,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

“子期,别离开我,好吗?”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怀里人的胳膊上。

黑暗中,怀里的人转过身,轻轻替她擦去眼泪,温柔地说:“晚月姐,是我呀,我是逸凡。”

苏晚月酒瞬间醒了大半,她用力将韩逸凡推开,质问道:“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是谁让你来的?”

韩逸凡装作受伤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说:“晚月姐,人家只是想陪陪你。”

苏晚月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说:“你快走吧,以后也别来了,这个家永远只能有一个男人——陆子期。”

韩逸凡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身上单薄的睡衣脱了下来。他赤身裸体地抱住苏晚月,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还不要脸地说:“晚月姐,漫漫长夜,你不寂寞吗?”

说着,他的腿缠上苏晚月的腰,“就让我给你泄泄火吧晚月姐——”

苏晚月瞥见床头摆放着一张合照,正是韩逸凡和她的。她想起陆子期撕毁和剪掉照片时的愤怒,顿时怒火中烧。

苏晚月满脸怒气,一把拽住韩逸凡的胳膊,像拖麻袋一样把他从柔软的大床上扯了下来。韩逸凡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苏晚月毫不留情,一路拖着他往楼梯口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愤怒的力量。

“韩逸凡!”苏晚月咬牙切齿,“我的耐心早就快被你耗尽了!趁我还能控制自己,马上滚出我家!”

韩逸凡此时衣不蔽体,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乱蓬蓬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他可怜巴巴地哀求着:“晚月姐!我是最爱你的人啊!光宗可是我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对那个只想着自己女儿的陆子期念念不忘呢!”

话一出口,韩逸凡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眼睛里满是惊恐。

苏晚月缓缓转过头,眼神冰冷得像刀子一样,死死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你为什么说子期对女儿念念不忘?”

韩逸凡吓得脸色苍白,拼命地摆手,声音颤抖:“我……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晚月气得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她的脸上乌云密布,眼中的怒火仿佛能把人烧成灰烬,韩逸凡被吓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开始打战。

苏晚月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怒吼道:“混账东西!还不快说!”

“晚月姐,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韩逸凡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求饶。

天刚蒙蒙亮,晨跑的人们路过别墅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好奇地往里张望。苏晚月气得冒烟,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把烟灰弹在韩逸凡脸上,恶狠狠地说:“还不说?那我就把你拖到大街上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当红小生的丑态!”

韩逸凡抬头,眼神里满是恐惧,急切地喊道:“别!我说,我这就说!”

他把在福利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不过,他耍了个心眼,故意隐瞒了自己诬陷陆子期推倒他的事。“晚月姐,陆子期对那个叫丢丢的女孩特别上心,我猜她就是你当年扔掉的孩子。”

苏晚月步步紧逼,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所以,是你指使光宗去欺负她,对不对?那句‘眼角带痣的都是狐狸精’,也是你教的,对不对?”

韩逸凡吓得抱着自己,一边往后退,一边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苏晚月蹲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冷冷地说:“当年我让你把刚出生的女孩送到邻省,你却自作主张送到市福利院,还故意留下线索,就是想让子期发现这个秘密,然后离开我,对不对?”

“你给自己留了后路,想着要是我事业成功了,你还能当苏家的女婿,是不是?”

韩逸凡心虚得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晚月只觉得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后悔极了,后悔当年把女儿送走,后悔为了传宗接代把韩逸凡的儿子抱回苏家。这么多年,陆子期对陆光宗掏心掏肺,是个好父亲,可惜,这一切都白费了!

苏晚月咬着牙,命令手下:“把韩逸凡关起来!找到子期,我要和他当面说清楚,他一定会相信我,会原谅我的。”

她扔给韩逸凡一条勉强能遮住身体的浴巾,把他丢进了车库。助理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苏总,韩先生是公众人物,他要是失踪了,媒体肯定会关注的。”

苏晚月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他和现在的娱乐公司合同快到期了,把他签到傅氏旗下,我要把这个不安分的男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苏晚月心急如焚,一把抓住助理的胳膊,急切问道:“有没有陆子期的消息?”助理赶忙递上一张照片,小心翼翼道:“有人在机场看到先生带着丢丢,像是搭乘去港城的航班。”

“港城?”苏晚月柳眉紧蹙,满脸疑惑,“他怎么回港城了?当初为了娶我,他可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啊。”她眼神坚定起来,“给我买机票,我要去港城把子期接回家。”

正忙着收拾行李,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是港城的号码。苏晚月眼睛一亮,激动地接起电话,声音颤抖:“是子期吗?子期,你听我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操着粤语口音的男人声音:“是苏小姐吧?我这儿有些照片和视频,您肯定感兴趣。”

很快,对方以短信发来了照片。苏晚月满心狐疑地打开,手指不断放大画面。看清照片内容的瞬间,她脸色煞白,只觉天旋地转,差点站立不稳。照片里,竟是她和韩逸凡在地下停车场亲密的场景!她怒目圆睁,对着电话吼道:“你是谁?照片哪儿来的?想干什么?”

男人慢悠悠地说:“苏小姐有钱,我当然是来要钱的,要很多很多钱。”

苏晚月脸色骤变,强压怒火问:“要多少?”

听到对方说出“一个亿”,苏晚月惊得瞪大双眼,愤怒地喊道:“一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苏晚月心里清楚,公司市值几十亿,可现金流有限,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男人却毫不松口:“苏小姐,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要钱还是要面子。要是明天钱没到账,就等着上热搜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喂?喂!”苏晚月气得浑身发抖,将手机狠狠砸在桌子上。助理见状,眉头一紧,赶忙问道:“苏总,出什么事了?”

苏晚月只觉脑袋像要炸开,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急切问:“公司账户上能动的钱有多少?”

助理打完电话,面露难色:“苏总,目前流动资金不足一千万。”

苏晚月难以置信,瞪大双眼:“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公司业务一直挺好啊!”

助理无奈地叹了口气:“苏总,您最近为先生失踪的事烦心,公司的情况我就没跟您汇报。”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材料,“您看看这些,是公司最近的业务和资金流向。”

苏晚月一页页翻阅,脸色越来越难看。近一周,近一半客户终止了和苏氏的合作,其中不乏多年的大客户。如今公司只剩几个小业务,资金回流根本跟不上成本。助理苦着脸说:“苏总,如果接不到大合作,公司马上停产,剩下的合作商也会撤资,苏氏就完了。”

苏晚月如梦初醒,急切问:“问过客户为什么突然解约吗?”

助理摇摇头:“客户不肯说原因,就单方面通知解约。”

苏晚月绝望地闭上眼,心想难道老天真要她死。这时,助理递来一个信封,低着头说:“苏总,这是我的辞呈。”

“苏氏如今前途未卜,我也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请您理解。”助理低着头,不敢直视苏晚月的眼睛,双手局促地交握着,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愧疚。

苏晚月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你说什么?你可是和我一起打拼过来的元老啊!”她的声音都变了调,颤抖着手接过助理递来的辞呈。

“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就这一次。”苏晚月放低了姿态,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助理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苏总,您和韩逸凡还有先生之间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您啊,真不该欺骗先生。”

犹豫了好一会儿,助理终于下定决心,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监控视频。“我本来怕刺激到您,但现在您既然已经看清了韩逸凡的真面目,我觉得您还是看看这个。”

监控画面里,韩逸凡那张丑恶的脸不断凑近陆子期,嘴巴一张一合,说着那些刺耳又挑衅的话。陆子期眉头微皱,强忍着怒火,素质极高地没有当场发作。就在陆子期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韩逸凡故意伸出脚,把自己绊倒,整个人狠狠摔下了台。他还伸手去拉头顶的彩灯,让彩灯砸在自己身上。

苏晚月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看到陆子期那大惊失色的脸,心像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看到陆子期第一时间想去查看韩逸凡的伤势,而自己却不分青红皂白地狠狠将他推倒在地。陆子期的手掌划过粗糙的地板,渗出血丝。她抱着韩逸凡,对着陆子期恶语相向。

“啊!”苏晚月痛苦地叫了一声,把手机还给助理,左右开弓,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他是我丈夫啊,我怎么能不相信他呢?我怎么能被韩逸凡那个混蛋骗了呢?”

懊悔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抱着头,大声痛哭起来,哭声中满是自责和悔恨。

助理轻轻拍了拍苏晚月的肩膀,想安慰她,可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苏总,您和先生一起熬过了创业初期的艰难。他为了拿下客户,好几次喝到胃出血,他不该受这样的委屈啊。”

苏晚月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声音颤抖着问:“你说子期喝到胃出血?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苏晚月一直知道那几个大客户是陆子期拿下的,但她以为只是普通的业务往来。没想到陆子期为了公司付出了这么多。

怒火和悔意像火山一样在苏晚月心中爆发,她二话不说,风风火火地跑到车库。看到趴在地上的韩逸凡,她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上去对着韩逸凡就是一顿拳打脚。“混蛋!你敢陷害子期!你敢污蔑他推你!你不得好死!”

助理吓坏了,赶紧冲过去拉住苏晚月,“苏总,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韩逸凡被打得鼻青脸肿,只剩一口气,狼狈地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苏晚月喘着粗气,眼神坚定地看着助理,“变卖股份套现,卖车卖房都行,我要一个亿现金。狗仔拍到我和这个混蛋的照片和视频了,绝对不能让这些东西传出去,否则子期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助理着急地劝她,“苏总,您现在醒悟还来得及,别再折腾苏氏了,不然苏氏真的只有破产这一条路了。”

苏晚月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双眼通红,大声吼道:“我不管!我只要子期回到我身边,哪怕倾家荡产,哪怕流落街头我都愿意!”

助理见劝不动她,无奈地说:“好吧,就当我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做完我就离开苏氏,您自己保重吧。”

苏氏的股份,20%在陆子期手里,剩下大部分都在苏晚月手中。助理开始四处奔走,将苏晚月手里的股份低价抛售,又联系买家变卖苏氏老宅。苏晚月车库里那几辆限量版跑车,也都被贱卖了。

好不容易凑够了一个亿现金,苏晚月第一时间把钱打到狗仔的账户。狗仔很快回复了消息,“苏总,合作愉快喽。”

“哼,一群没良心的东西!”苏晚月恨恨地骂了几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接下来,我就可以去港城找子期了。”苏晚月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港城的夜晚,灯火辉煌。董曼青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这座繁华的城市,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

“苏晚月居然能拿出一个亿,看来她对陆子期用情至深呐。”一位穿着精致套装的女士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眼神略带惊讶地说道。

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秘书靠近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果断,“既然如此,你去……”

秘书恭敬地微微低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一边点头一边缓缓后退,直至退出办公室。

此时,陆子期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董曼青。董曼青嘴边夹着的烟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她此刻捉摸不透的心思。明亮的玻璃上映出她冷峻而漠然的脸,那神情仿佛一座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工作中的董曼青与平时判若两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那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自信。

秘书看到陆子期,脸上立刻挂起得体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陆先生,您是来找总裁的吗?”

董曼青回头,看到陆子期的那一刻,很自然地掐灭了烟头。她原本冷峻的表情瞬间变得轻松愉悦,嘴角微微上扬,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向他走来,声音轻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呀?怎么没叫司机去接你呢?想我了吗,嗯?”那最后一个“嗯”字,带着她惯有的慵懒语调,半张着嘴发出的哼声,像是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撩拨着陆子期的心弦。

陆子期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害羞地别过头,眼神有些躲闪,解释道:“我就是顺路上来看看你,我还没来过你公司呢。”

最近几天,陆子期忙得不可开交,一直在为阿宝选幼儿园。各大幼儿园的宣传资料堆满了桌子,他看得眼花缭乱。最终,他选定了港城最权威的国际双语幼儿园。今天,他一大早就带着阿宝去办理入学手续。

“爸爸,我们要去的幼儿园是不是超级棒呀?”阿宝睁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

陆子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是啊,阿宝,这可是港城最好的幼儿园,好多叔叔阿姨都想把孩子送进去呢。不过入学有考试哦,可能会有点难。”

阿宝却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爸爸放心啦,阿宝一定会考100分的!”

考试那天,陆子期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担心阿宝一直在福利院,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很难通过考试。于是,他温柔地宽慰阿宝:“阿宝,就把这次考试当做一场游戏,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好不好?”

阿宝用力地点点头,“爸爸,我不怕!”

结果让陆子期又惊又喜,阿宝不仅顺利通过了入学测试,英语还考了98分。陆子期激动得一把将阿宝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我的阿宝太棒啦!爸爸好爱你!”

晚上,哄睡女儿后,陆子期才发现董曼青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他心里有些担心,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于是,他走进厨房,精心煲了一锅莲藕排骨汤。他把汤小心翼翼地装进保温饭桶,然后带着它来到了董曼青的公司。

陆子期走进办公室,把保温饭桶放在桌子上,轻轻打开盖子,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董曼青闻到香味,眼睛一亮,夸张地说道:“哇,好香啊!我先生真是太厉害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上辈子怕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吧!”

陆子期笑着打趣道:“董小姐,世间的美味佳肴你怕是都尝遍了,这碗汤到底好在哪里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闪烁,期待地看着董曼青。

董曼青喝了一大口汤,微微歪着头,眼神温柔地看着陆子期,“你亲手做的,就是世间最珍贵的味道。”

陆子期听了,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笑容。他轻声说道:“曼青,谢谢你帮我把那些不好听的热搜撤下去。虽然你没说,但我心里清楚是你做的。”

董曼青放下勺子,绕到陆子期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说:“子期,你跟我,永远都不需要这么客气。”

说着,她突然站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陆子期惊讶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董曼青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子期,这枚戒指不是钻石,也不是玛瑙。它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是她结婚时爷爷送给她的。奶奶临终前把戒指交到我手里,叮嘱我要把它送给最心爱的人。”

说起去世多年的奶奶,董曼青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她接着说:“它不名贵,也不值很多钱。这些年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我曾经以为这辈子都遇不到让我心动的男孩儿了,这枚戒指可能要跟着我去见奶奶了。”

董曼青深情地凝视着陆子期,眼中满是爱意,声音轻柔却坚定:“直到我再次拥有你,我终于能告诉奶奶,‘我遇到最最心爱的人了’。子期,你愿意娶我吗?”

陆子期眼眶泛红,泪水止不住地流。他本对与董曼青的婚姻不抱希望,毕竟自己是二婚,还带着女儿。而董曼青年轻有为、美丽大方,她怎会真心爱自己呢?他流着泪,拼命点头,声音带着颤抖:“我愿意,董曼青,我愿意。”

董曼青激动得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眼睛亮晶晶的。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在社交媒体上分享动态:“那个从青春岁月就认定的人,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你。”

照片里,她紧紧握着陆子期的手,陆子期的无名指上,戴着她奶奶留给她的戒指。不到六十秒,点赞和评论如潮水般涌来。

“港城最牛的女总裁终于也要尝爱情的苦了。”

“高冷的女总裁终于走下神坛,要当人妻啦!”

“啥时候带姐夫出来亮亮相啊,我好奇是哪位英雄好汉俘获了冰山美人董曼青的心?”

陆子期一条条浏览着评论,嘴角上扬,笑得合不拢嘴。但他还是有些不安,皱着眉头说:“曼青,咱们真的要办婚礼吗?我担心……”

董曼青双手叉腰,满不在乎地说:“当然要办,而且要办得风风光光,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嫁给了陆子期!”

陆子期又一次感动得热泪盈眶。突然,他弯下腰,将董曼青困在沙发里,坏笑着说:“你办公室的沙发还挺宽敞的……”

“啊?”董曼青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

陆子期已经把她推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双手放在她身体两侧:“你都求婚成功了,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呢?”

董曼青想起他惊人的体力,连忙找借口:“那个,我答应了阿宝要带她去吃寿司,她应该快醒了……”

说着,她迅速从他手臂的空隙中钻出来,想溜出门。当她庆幸自己逃出生天时,却惊讶地发现门被反锁了。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不对啊,我没让秘书锁门啊?难道是陆子期顺手锁上的?这是预谋已久了。”

她尴尬地回头,看着陆子期说:“那个门,锁了。”

陆子期半躺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过来,我就给你开门。”

董曼青双手抱胸,气鼓鼓地说:“我才不上你的当。”说完,就去试图开门。

陆子期在身后哈哈大笑:“日料店我都预约好了,还有两个小时呢,还不乖乖过来。”

两人正僵持着,董曼青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她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尴尬极了。

陆子期直起身子,笑着说:“好啦,不逗你了,去接阿宝咱们去吃寿司。”

只见他轻轻一扭,门就开了。董曼青娇嗔地打了他一下:“哼,阴谋家!”

陆子期顺势将她搂在怀里:“陆太太,我这叫阳谋。”

董曼青的秘书动作迅速,苏晚月刚到机场,就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苏晚月一头雾水,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干嘛?我要赶飞机,请让开。”

长枪短炮都对准她,一个记者大声问:“请问您是要去港城挽回与您先生的感情吗?”

苏晚月心惊,心想:这群记者怎么知道这些的?她皱着眉头问:“你们听谁说的?”

记者嗤笑一声:“您没看到热搜吗?”

“您和韩逸凡的私密照已经曝光,对此您作何解释?”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苏晚月只觉眼前一黑,双腿都有些发软。她双手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打开热搜页面,刺眼的标题瞬间映入眼帘。前三条全是关于她和韩逸凡的。

“瞧瞧这写的什么!”苏晚月咬牙切齿地看着第一条热搜【苏氏总裁苏晚月和当红男星在地下车库上演‘车照门’】,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再往下看,第二条【归国男星韩逸凡插足苏氏总裁苏晚月婚姻,致她丈夫负气出走】更是让她气得浑身发抖。

还有第三条【苏晚月爱夫如命人设崩塌,婚姻进入倒计时】,她的手指狠狠捏住手机边缘,指节都泛白了。

网友们的评论如潮水般涌来,一边倒地讨伐着她和韩逸凡。

一个网友愤愤不平地说:“前段时间韩逸凡还把苏晚月的先生挂上热搜,说人家故意推他致使他受伤,我看就是炒作!”

“就是就是,我是护士,那天还是我给韩逸凡包扎的,说实话来晚一会儿——伤口就愈合了。”另一个网友也跟着附和。

“我是韩逸凡的同学,他从小就是男绿茶!”又一个声音响起。

“苍蝇不叮无缝蛋,苏晚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条评论更是像一把刀,刺痛了苏晚月的心。

苏晚月一页页翻看着网友的评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愤怒和焦急。她猛地一拍桌子,恼羞成怒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之前威胁过她的狗仔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苏晚月就对着那头怒吼:“混蛋,你不是说拿了钱就不会曝光吗?你们狗仔如此不守信用吗?”

狗仔在电话里发出刺耳的嘲笑:“我说苏总,你怎么那么天真?你这个脑子是怎么将公司发展到今天的?哈哈。”

“你……”苏晚月还想再骂,电话却“啪嗒”一声挂断了。她气得满脸通红,又拨过去,却显示无人接听。

她转身冲着一众记者怒吼:“都是假的!我和韩逸凡没有任何关系!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这时,广播里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前往港城的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尽快登机。”

苏晚月满脸黑线,看着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的记者,心急如焚。她用力想要冲出记者的包围,推搡间,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贴在她满是汗水的脸上。脖子上的丝巾不知被谁拽了一下,松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嗡嗡作响,是董事会的股东打来的。电话一接通,股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苏晚月,你最好解释清楚!苏氏股票大跌,现在最大的股东竟然不姓苏!”

苏晚月一头雾水,提高音量说道:“我是卖掉股票套现了不假,但不至于苏氏改名换姓啊!”

董事会股东恨铁不成钢地说:“就在五分钟前,苏氏已经被港城董家控股,你被踢出董事会了!”

“不,不会的,我还有我先生的20%的股份。我依旧是最大的股东。”苏晚月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慌乱。

可回应她的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记者们还在纠缠不休,镜头几乎怼到她脸上。苏晚月进退两难,一边是好不容易得知消息的陆子期,她必须亲自去港城找他;一边是陷入巨大危机的苏氏。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苏晚月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绝望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最终,她双腿一软,绝望地跪倒在机场外,放声大哭。

“我们刚刚得知消息,您和陆子期先生的婚姻关系已经解除,您是否会和韩逸凡结婚?”一个记者不知死活地追问。

苏晚月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狠狠瞪着这位记者。突然,她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扑上去朝着那人的脸挥拳。

这一拳下去,瞬间引起众怒。有人大喊:“打人了,快报警!”

很快,警察赶到了现场。苏晚月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谁敢抓我?我是苏氏的总裁!”

可她终究还是被按倒在地,脸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睁睁看着飞机缓缓起飞,泪水止不住地流。“子期,子期......”她嘴里喃喃念叨着,声音充满了绝望。

签署保证书后,苏晚月的助理为她办理了保释。助理低着头,有些愧疚地说:“苏总,我的离职流程已经走完,今天我就要离开苏氏了。”

车内,苏晚月如遭霜打的茄子般狼狈地坐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只困兽。她声音颤抖,带着最后的哀求:“最后求你件事,帮我查查,我和子期离婚冷静期没结束,咋就突然生效了?”

助理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轻声回道:“苏总,是港城那边使了手段,您和先生,确实已不是夫妻了。”

苏晚月怒目圆睁,握紧拳头,狠狠捶向车窗,怒吼道:“到底是谁?谁在报复我!”

助理皱了皱眉,劝道:“苏总,是港城董家掌门人董曼青。梁家势力大,黑白通吃,您就放弃吧。”

苏晚月双手抱头,声音哽咽却又坚定:“不,我绝不放弃子期!”

“董曼青?”苏晚月喃喃自语,突然瞪大双眼,“难道是子期自小定下的婚约对象?可他们早就解除婚约了,怎么会……”

助理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她知道,自己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苏晚月回到家,看到屋子灯火通明。她站在门外,屋内传来阵阵谈笑声,有苏母的,有陆光宗的,还有个男人的声音。

苏晚月眼睛放光,顺着窗户望去,三个身影有说有笑,温馨至极。她迫不及待冲进屋,大喊:“子期!你回来……”

可看清男人的脸,她愣住了,满脸惊讶:“韩逸凡?你怎么出来的?”

苏母赶忙走过来,将韩逸凡护在身后,瞪着苏晚月:“怎么跟你女婿说话呢?他可是光宗的爸爸。”

苏晚月难以置信:“妈,你疯啦?韩逸凡故意气走子期,他就是个贱人!”

苏母双手叉腰,絮絮叨叨:“光宗是苏家嫡长孙,逸凡就是苏家功臣。”

陆光宗冲过来,大声嚷嚷:“妈妈,陆子期不是我爸爸,这才是我爸爸。”

苏晚月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崽子,忘了子期怎么对你的?你生病他整夜守在你床边,不是你这嫌贫爱富的爸!”

陆光宗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我不管,我跟幼儿园小朋友都说了我爸是大明星!”

韩逸凡有两人护着,得意洋洋:“晚月姐,接受现实吧,咱俩绯闻闹得这么大,不嫁给我咋收场?”

苏晚月踉跄后退,心中满是担忧:陆子期看到那些露骨视频,还会原谅她吗?

正踌躇着,门铃响了。苏晚月走过去开门,邮递员微笑着说:“请问是苏晚月女士吗?有封港城的邮件请您签收。”

苏晚月签字后打开邮件,几张纸掉了出来。她弯腰捡起,定睛一看,竟是亲子鉴定书。

她声音颤抖,喃喃念道:“苏晚月,陆光宗,排除生物学亲子关系。”

话刚说完,眼前一黑,纸张从她手中滑落。

苏母脚步匆匆地走过来,伸出手在苏晚月面前晃了晃,满脸担忧地说道:“女儿,你这是怎么啦?咋发起呆来了?”

苏晚月像是被惊醒一般,缓缓转过头,眼神死死地盯着韩逸凡,随后缓缓抬起手指,指尖颤抖着指向陆光宗。她的嗓音也跟着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乎连不成完整的一句话:“他,陆光宗,到底是谁家的儿子?”

“我当初跟你生下的儿子,又在哪里?”苏晚月紧紧盯着韩逸凡,目光里满是质问。

韩逸凡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直视苏晚月的眼睛。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当然是你的儿子啊!”

苏晚月一步一步地逼近他,眼神中满是愤怒,猛地掐住他的后脖颈,用力将他的头往亲子鉴定书的方向按:“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韩逸凡双手哆哆嗦嗦地捡起纸张,一页一页地翻看,眼神里满是惊恐。“不,不是这样的!晚月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光宗真的是你儿子!你得信我!”

苏母在一旁看得稀里糊涂,伸手想去拉住苏晚月,却被她一把推开。苏晚月心急如焚地喊道:“妈!陆光宗根本就不是我儿子,咱们都被这对处心积虑的父子给骗了!”

苏母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直接晕死在沙发上。

韩逸凡惊恐地瞪大眼睛,连滚带爬地跪爬到苏晚月脚下,双手紧紧拽住她的裤腿,哭喊道:“晚月姐,求求你,你就原谅我吧,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当年你生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苏晚月一脚狠狠踢开他,满脸悔恨地说道:“我竟然会为了你们父子,去伤害子期和亲生女儿!我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啊!”

“你,马上给我召开新闻发布会,跟媒体澄清和我的关系,否则,我就让你和那个小兔崽子生不如死!”苏晚月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决绝。

韩逸凡不住地磕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苦苦哀求道:“晚月姐,我不能去啊,我要是去了,会被整个行业封杀的呀!”

苏晚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满是嘲讽:“封杀?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掐死你这个蠢儿子。”

说着,她伸手掐住陆光宗的脖子,手腕逐渐用力。陆光宗的双腿渐渐离地,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紫,他伸手向韩逸凡求助,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救……救我……爸……”

韩逸凡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双手托住陆光宗的腿,大声喊道:“儿子儿子,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苏晚月恶狠狠地盯着韩逸凡,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去不去跟媒体坦白你的恶行?”

韩逸凡哭得肝肠寸断,连连点头:“我去我去!”

苏晚月一把将陆光宗扔到一边,立刻掏出手机联系各大新闻媒体。

这时,苏母悠悠醒了过来,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仍旧不肯接受疼爱多年的孙子与她、与苏家毫无血缘关系。她急切地说道:“光宗不是苏家的孩子?那子期和被你送走的那个女孩儿,总归是苏家的血脉吧?快去把子期和我孙女接回来啊。”

到此时,苏母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被她嫌弃的陆子期,才是真心实意对待她和苏家的人。而韩逸凡这个人,当年嫌弃苏家穷,狠心抛弃了苏晚月;后来又见苏晚月事业有了起色,便忽悠着用陆光宗换掉了陆子期生的女孩儿。

苏晚月颓然地站在客厅中央,脑海中不断回想过去自己作出的种种伤害陆子期的行径,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苏母冲过去拦住她,心疼地说道:“闺女,我和你一起去找子期,去把他们父女俩接回来,好不好?”

苏晚月如同行尸走肉般往外走,嘴里喃喃自语:“子期不会再原谅我了,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新闻发布会安排在某个大型酒店的会议室,几乎所有娱乐记者都闻风而来,将会议室挤得水泄不通。记者们个个跃跃欲试,为了能抢占头版头条,都准备了各种犀利的问题。

苏晚月精心打扮过,然而那精致的妆容却难掩她的憔悴。她站在会议室的门口,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眼神中满是自信光芒的青年企业家,如今双眼却如蒙了一层灰,黯淡无光。苏晚月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开口:“感谢各位媒体朋友来到今天的发布会,我是……苏晚月。”

她原本想骄傲地说出“苏氏总裁”这四个字,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如今的她,早已被踢出苏氏,那曾经属于她的商业帝国,也已更名换主。

“今天,我要郑重澄清一下最近传得满城风雨的,关于我和韩逸凡先生的绯闻。”苏晚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镜头顺势转向一旁的韩逸凡。他戴着超大的黑色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刺猬,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仿佛刚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发布会前,韩逸凡可怜巴巴地看着苏晚月,哀求道:“苏小姐,能不能让我换套干净衣服?这样出去太丢人了。”

苏晚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哟,你也知道怕出丑啊?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还在乎穿什么?”

韩逸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调整好话筒的位置,硬着头皮说道:“记者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韩逸凡。”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炸开了锅。要知道,上个月韩逸凡风光回国,参加各种典礼时那叫一个光彩照人,妆面精致得能去拍时尚大片。可这才不过半个多月,他就像老了十岁,憔悴得不成样子。

苏晚月赶紧接过话茬,着急地澄清:“我跟韩逸凡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我丈夫陆子期的婚姻确实有点小问题,但我很快就会去找他,求你们别再传那些谣言了。”

说完,她轻轻撞了撞韩逸凡的手臂,小声警告:“陆光宗还在我手上,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韩逸凡吓得身子一哆嗦,连忙说道:“我,我真和苏晚月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媒体提问环节正式开始。一位记者率先发问:“韩逸凡先生,您在公众面前一直是单纯人设,演的也都是正面角色,可网友都叫您‘白莲花’‘绿茶’,您怎么看?”

韩逸凡畏畏缩缩地看了眼苏晚月,又瞧了瞧现场密密麻麻的人群,结结巴巴地说:“我真的很单纯,没伤害过任何人。”

那记者自信满满地拿出福利院的监控视频,质问道:“您故意摔倒诬陷苏晚月的前夫,还指使孩子欺负孤儿,这也算单纯?”

韩逸凡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记者又把镜头转向苏晚月,调侃道:“那地下停车场的视频怎么解释?苏小姐该不会说你们在车里打架吧?”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苏晚月的脸一会儿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会儿又白得像张纸,她着急地辩解:“那……那是他先勾引我的!就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勾引我!”

“他在国外乱搞,让别的女人怀孕,跑回国还想让我接盘。他根本不是什么清纯小白花!”

韩逸凡突然抬头,怒目圆睁:“你胡说!”

他一把摘下墨镜,全场再次震惊。只见他眼底乌青,眼角红肿,明显是被人狠狠揍过。他又卷起衣袖,露出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韩逸凡歇斯底里地对着镜头控诉:“她,苏氏总裁虐待我!她软禁我,还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

“我没勾引她,是她自己把持不住,她就是个浪荡的女人!”

“她跟我生了孩子后怕影响事业,就把孩子丢给我,结果孩子出生不久就死了。”

说完,他冲到镜头前,声泪俱下地请求:“求你们帮我报警救陆光宗,把她抓起来!她是恶魔,是魔鬼!”

韩逸凡像疯了一样扑向苏晚月,一口咬住她的胳膊。现场顿时乱成一团。保安赶紧跑过来把他拉开,苏晚月的胳膊鲜血直流。

发布会现场,气氛紧张而热烈。突然,所有记者的设备同时震动起来,原来是收到了一个 1TB 的压缩包。记者们满脸疑惑,纷纷打开查看,只见里面是韩逸凡在国外的一家奢华酒吧里,正陪着一群浓妆艳抹的富婆喝酒作乐的视频。

苏晚月也收到了这份视频。她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激动得猛地站起身来,高高举起手机,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看啊!大家快看!韩逸凡就是个鸭!是他主动勾引我的!”

她一边喊着,一边冲到镜头前,眼中满是急切和懊悔,深情告白道:“子期,都是韩逸凡那个混蛋害的我!我知道我错得离谱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说着,苏晚月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戒指,单膝“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说:“这一次,换我向你求婚,子期!往后的日子,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和女儿,你回来吧,回到我们身边!”

陆子期正坐在家里,通过手机直播目睹着这场荒唐至极的记者发布会。发布会最后,以苏晚月拿着那枚廉价碎钻求婚草草结束。就在镜头看不到的角落里,隐隐传来韩逸凡愤怒的嘶吼和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手机页面停留在直播结束的画面上,陆子期呆呆地看着屏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头发凌乱得像鸡窝,穿着一件不合身衣服,嘴角还泛着白沫的女人,真的是苏晚月吗?曾经的她,每天出门前都要把衬衫袖口反复熨烫,直到没有一丝褶皱才肯罢休。那张曾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如今瘦得颧骨都凸了出来,完全脱了相。

“爸爸,就是这个阿姨,上次往我脸上丢钱。”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陆子期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董曼青牵着阿宝的小手,已经站在了他身后。阿宝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爸爸,你怎么哭了呀?”

陆子期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他连忙回身,轻轻地抱住替他擦眼泪的阿宝,强挤出一丝笑容说:“爸爸是高兴,坏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爸爸高兴。”

阿宝歪着小脑袋,故作大人模样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老师教过我们,这叫......呃,‘喜极而泣’。”

陆子期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得破涕为笑,夸奖道:“阿宝好聪明啊!今天老师还跟爸爸夸你呢,说你在学校表现可棒了。”

董曼青温柔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发,笑着说:“阿宝最爱吃的蛋糕送过来啦,快去吃吧。”

阿宝眼睛一亮,惊喜地在董曼青脸上亲了一口,开心地说:“谢谢妈妈!”然后蹦蹦跳跳地下楼去吃小蛋糕了。

陆子期背过身去,偷偷擦干泪痕,有些愧疚地对董曼青说:“曼青,对不起,我......我不是为苏晚月伤心。”

董曼青温柔地环抱住他,轻声安慰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觉得抱歉,更别为此自责。苏晚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她罪有应得。”

陆子期听了,眼泪再次涌出眼眶,他哽咽着说:“曼青,我没想到你这么懂我。我不是为她的惨状哭,也不是为那段失败的婚姻哭,我只是心里有些愧疚和自责,毕竟她是我年少时爱过的人,我曾真心希望她能过得好。”

董曼青心疼地轻轻替他擦拭眼泪,然后低头温柔地亲吻他潮湿的眼眶,坚定地说:“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和阿宝最坚实的靠山。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

这时,阿宝手里拿着一块小蛋糕,蹦蹦跳跳地跑上楼来,看到董曼青和陆子期拥抱在一起,她眨眨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亲爸爸,羞羞!”

陆子期一听,脸“唰”地红了,连忙挣出董曼青的怀抱,扭捏得像个大男孩。董曼青看着他这副模样,笑着问阿宝:“阿宝,妈妈爱爸爸,所以亲爸爸,那阿宝爱不爱爸爸呀?”

阿宝一听,立刻跑过去,在陆子期脸上亲了好几口,嘴里的奶油还没完全融化,带着甜甜的香气,她大声说:“阿宝爱爸爸!”

说完,她又踮起脚尖,亲亲董曼青,说道:“阿宝也爱妈妈!”

记者会结束后,苏晚月像个丢了魂的人一样,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那座曾经属于她的别墅。远远地,她就看到别墅的大门上贴着一张醒目的法院封条。她脚步踉跄地走到门前,伸手想要去揭那封条,手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苏晚月喃喃自语。原来,她为了钱,抵押了房子和车套现,可后来根本无力偿还债务,法院便强制执行,查封了她名下所有的房产和车。

祸不单行,苏晚月不仅遭遇事业重创,就连她那张平日里随意挥洒金钱的银行卡,也被无情冻结。苏母被赶出了那曾经温暖的家门,失魂落魄地坐在马路中央,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

“闺女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一把年纪了,居然落到个无家可归的地步!老天爷啊,这是报应啊!”苏母边哭边拍打着地面,那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马路上回荡。

苏晚月眼眶泛红,欲哭无泪,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搀扶着年迈的苏母,来到了郊外一处破旧不堪的小房子里暂避风雨。幸亏当初购置房产时,把这儿给遗忘了,否则她和苏母真的就要流落街头,风餐露宿了。

没过多久,韩逸凡半疯半傻地带着陆光宗找上门来。韩逸凡双眼通红,头发凌乱,一把抓住苏晚月的胳膊,恶狠狠地吼道:“就因为你这个扫把星,那些广告商全都跟我解约了!我不仅丢了工作,还要赔付巨额的违约金!我现在没地方去了,你必须收留我!”

陆光宗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东倒西歪,小脸儿蜡黄。他看到苏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可怜巴巴地喊道:“姥姥,我饿,我好饿啊!”

苏母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将他推开,尖酸刻薄地说道:“别叫我姥姥,谁知道你是谁家的野种。我可没你这么个外孙!”

陆光宗又可怜兮兮地转向苏晚月,眼泪汪汪地哀求道:“妈妈,你也不要光宗了吗?我们去找爸爸吧,我不要逸凡叔叔做我爸爸了,他好凶啊,老是骂我。我想爸爸,呜呜呜。”

苏晚月只觉得头昏脑涨,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她无力再去应对韩逸凡和陆光宗这两个麻烦精,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他们进了屋子。

就这样,不足40平米的小房子里,一下子挤进去了四个人,显得格外拥挤和局促。陆光宗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天天扯着嗓子嚷嚷:“我要吃鲍鱼,我要吃海鲜,我不要吃这些破东西!”

可如今,他们的生活已经陷入了绝境,就连买猪肉的钱都拿不出来。苏母心疼外孙,趁着夜色,偷偷跑到附近的菜市场,在昏暗的灯光下,小心翼翼地捡拾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

韩逸凡更是疯疯癫癫,每天架起手机,开始直播擦边。他穿着一件紧身的露脐短上衣,故意扭动着身体,大秀自己的胸肌和腹肌,还扯着嗓子喊道:“直播间的各位富姐姐,想看什么尽管说,只要你们打赏礼物,什么都能看!”

直播最后,总是以他脱到没有衣服可脱,被平台强制禁播而告终。韩逸凡叼着烟,满脸不在乎地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对陆光宗饿得直嚷嚷充耳不闻。

“你个小杂种,别再问我你妈是谁,我哪儿知道啊?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韩逸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恶狠狠地骂道。

“去去去,别耽误我跟榜一大姐聊天!要是惹恼了我,有你好受的!”

陆光宗又可怜巴巴地去缠着苏母,可苏母已经积劳成疾,病倒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苏晚月心急如焚,却连带她去医院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无奈之下,苏晚月只好硬着头皮去求昔日的闺蜜。她满脸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求,说道:“借我点儿钱吧,求你了!等我东山再起,一定加倍奉还,绝不食言!”

苏晚月从前风光的时候,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总是狗眼看人低,时不时就对人冷嘲热讽,恶语相向。那群狐朋狗友碍于她的权势,只能忍着她。但如今她落魄至此,他们便纷纷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像一群饿狼一样,上来狠狠地踩上两脚。

“苏晚月,你以前不是挺牛的吗?天天鼻孔朝天看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怎么如今落难了,就低声下气地求我借钱呢?哈哈哈!”一个闺蜜双手抱胸,幸灾乐祸地嘲笑道。

“你要是能从我胯底下钻过去,我就考虑给你借点儿钱。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会借给你哦!”另一个闺蜜挑了挑眉毛,满脸戏谑地说道。

一群人哄堂大笑,像逗狗一样地逗弄着苏晚月。苏晚月气得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喷火。“你们,欺人太甚!太过分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最终,为了救苏母的命,她还是咬了咬牙,含着屈辱的泪水,跪下来从一群人胯下钻了过去。因为苏母的病已经拖不起了,再不去医院,怕是就要撒手人寰,永远离开她了。

苏晚月拿着用尊严换来的几千块钱,心急如焚地将苏母送到了医院。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满脸遗憾地表示无能为力:“患者的病拖得太久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还是回天乏术。请您节哀顺变吧。”

苏晚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跌坐在医院冰冷的地砖上,捂着脸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她突然想到曾经和陆子期去求佛时许下的诺言:“保佑我事业有成,我一定多行善事,否则我愿意遭受任何报应。”如今家破人亡,这不就是她不信守诺言的报应吗?

与此同时,在豪华的总裁办公室里,董曼青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处理公务。秘书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毕恭毕敬地说道:“总裁,苏晚月……来港城了。”

董曼青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去,找几个可靠的人死死看住她,绝不能让她搅了我和子期的婚礼!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都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陆子期拎着精致的午餐便当盒,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他一进来就急切地问道:“曼青,是不是苏晚月来了?”

董曼青见是陆子期,立刻舒展了眉头,温柔又坚定地说道:“子期,别怕。有我在,我怎么会让她伤害到你和阿宝呢?她要是敢来捣乱,我绝对不会轻饶她!”

陆子期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轻声说:“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说着,董曼青娇笑着,自然地坐到他腿上,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子期,礼服你还满意不?我可是费了好大心思才选到的哦。”

陆子期无奈地看着她,说道:“曼青,你怎么能花一个亿买一件结婚礼服呢?这太奢侈了,以后又穿不了几次,不就只能挂在试衣间落灰嘛。”

董曼青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娇嗔道:“你就时不时穿给我看呀,就只穿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嘛?”

陆子期轻轻拍掉她的手,板着脸说:“严肃点!咱们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得把钱花在刀刃上。”

看着陆子期气鼓鼓的可爱模样,董曼青赶紧哄道:“好好好,那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你说怎么花就怎么花,行了吧?”

这可是陆子期人生中的第二次婚礼。想当初,他和苏晚月步入婚姻殿堂时,苏晚月的事业才刚刚有起色,她母亲还总是对陆子期百般挑剔,硬要婚礼一切从简。

苏晚月当时满脸愧疚地拉着他的手说:“子期,等我以后事业稳定了,一定给你补办一场超级盛大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的。”可到最后,她却食言了。

陆子期最近睡眠一直不好,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婚礼,心里既充满期待,又有些不安。天刚蒙蒙亮,造型师团队就已经在酒店等候多时了。

在化妆的这三个小时里,董曼青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

“亲爱的,昨晚睡得咋样啊?有没有梦到我?”

“亲爱的,化妆累不累呀?要是累了就歇会儿。”

“亲爱的,我好想你,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见到你。”

“亲爱的……”

到后来,陆子期耳边就只剩下“亲爱的”这两个字在回荡。化妆师和造型师都满脸羡慕地说:“陆先生,您太太真的太爱您了,一会儿不见都受不了。”

“而且又有钱又专情,这上哪儿找去啊!”

陆子期被他们夸得脸都红了,这时候董曼青的电话又响了。他无奈地接起来,半开玩笑地说:“亲爱的董小姐,你再这么打电话打扰我做造型,这婚礼可就得推迟咯。”

董曼青这才停止了电话轰炸。陆子期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礼服。礼服袖口上镶嵌着整颗的钻石,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又璀璨的光芒。

众人看到都惊叹道:“陆先生,您是我见过最帅的新郎,简直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

陆子期听了,心里不禁一颤。想当初,知道苏晚月欺骗他那段时间,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黑眼圈重得像熊猫一样。又因为思念女儿,吃不下饭,瘦得皮包骨头。韩逸凡还明里暗里讽刺他是“人老珠黄”“家庭煮夫”。

他都快忘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公认的校草呢。突然,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两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董曼青瞒着他把他父母请来了,她希望这场婚礼能得到父母的祝福。三人一见面,抱头痛哭起来。

陆父心疼地摸着他的头说:“孩子,我可怜的孩子,终于摆脱那个姓苏的讨债鬼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陆子期赶紧替父母擦去眼泪,坚定地说:“董曼青很好,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幸福的!”

在父母的陪伴下,陆子期手捧鲜花,站在舞台中央。这时,婚礼进行曲的钢琴声缓缓响起,董曼青身着华丽的婚纱,优雅地走向她的新郎。

陆子期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主持人深情开场,声音回荡在华丽的婚礼现场:“董曼青女士,终于嫁给了少女时代就义无反顾爱上的少年!”

现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如离弦之箭般猝不及防地冲上台。“我不同意你们结婚!子期,你不能娶她!”

陆子期定睛一看,竟是苏晚月。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厌恶,狠狠甩开她的手,厉声说道:“苏晚月,我和你已经彻底结束了,请你马上离开!”

苏晚月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帅气逼人的陆子期,心中后悔不已。她暗自咒骂自己:“我怎么会觉得韩逸凡更英俊呢?真是瞎了眼!”此刻的她,与光彩照人的陆子期相比,显得格外黯淡无光。她穿着皱皱巴巴的廉价礼裙,搭配着破旧的黑色玛丽珍鞋,整个人邋里邋遢。

董曼青迅速挡在陆子期面前,双手叉腰,怒目而视:“苏晚月,怪不得找不到你呢,原来混进酒店服务员队伍里了,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她自小接受极为有教养的教育,可此刻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苏晚月却对董曼青的嘲讽充耳不闻,她的眼里只有陆子期。她急切地说道:“子期,我妈死了,韩逸凡那个贱人跟年纪能做他奶奶的富婆跑了,他儿子也不见了。子期,伤害过你的人都受到报应了。”

陆子期起初觉得十分丢人,担心因为自己让董曼青和董家被人嘲笑。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董家父母和亲友都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董母冲上台,紧紧握住女婿的手,大声说道:“子期不要怕,妈咪帮你骂她!”

一向温文尔雅的董父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扬起手一巴掌扇在苏晚月的脸上,怒吼道:“敢破坏我女儿、女婿的婚礼,找打!”

陆子期被他们的偏爱深深感动,他挺直了腰板,勇敢地站出来。他一步一步走到苏晚月面前,眼中燃烧着怒火:“苏晚月,最该受到报应的人是你!要不是你默许,你妈那个老妖婆怎么会有恃无恐地欺负我?”

“要不是你纵容,韩逸凡又怎么会踩踏我的尊严?怎么敢把你们那些令人作呕的视频发给我?”

“要不是你一味地溺爱,陆光宗又怎么会无法无天,没大没小?”

他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苏晚月则步步后退,濒临崩溃。陆子期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苏晚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你应该下地狱,被恶鬼啃食!滚!”

苏晚月脚下一个踉跄,被董家某位亲友故意绊倒,四脚朝天趴在台上。陆子期长呼了一口气,心情无比顺畅。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苏晚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子期,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愿意受到任何报应,哪怕让我去死!”

董母“呸”了一声,不屑地说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陆子期嫌弃地低头看着她,冷冷地说:“苏晚月,这套西装价值一个亿,你确定弄坏了赔得起吗?”

苏晚月呆呆地松开手,眼泪鼻涕泗流,模样十分狼狈。站在一侧的董曼青朝陆子期竖起大拇指,满脸钦佩地说:“干得漂亮!”

保安听到动静,迅速冲进来,将苏晚月拖出去扔在酒店门口。苏晚月还在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道:“子期!我爱你!”

这时,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苏晚月女士,你涉嫌软禁、故意伤害他人,以及恶意拖欠银行欠款,你被逮捕了。”

这场小插曲结束后,婚礼继续进行。董曼青歪着头,满眼崇拜地赞叹道:“不愧是我从小就立志要嫁的人,厉害!”

陆子期挑挑眉,故作凶狠地说:“那你以后可要小心喽,我可是很凶的。”说着,还作出一个自认为很吓人的鬼脸。

董曼青配合地作出害怕的夸张表情,逗得陆子期咯咯直乐。

一周后。富士山下,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陆子期温柔地拥着董曼青,在她耳边轻轻哼起轻快的曲调。陆子期想起曾在《富士山下》的评论中看到的一条:

“你连前奏都没听完,怎么知道是《富士山下》还是《爱情转移》?”

“钢琴明显的是《富士山下》,弦乐明显的是《爱情转移》。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不用等到最后,结果就在开头。”

故事至此,圆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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