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天丢光38座城,国军被河南百姓缴械,八路军这会在干啥?

那是一个让中国人每每回想起都感到喉头腥甜的夏天,当世界的东方正在酝酿着耻辱的苦果时,西半球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激昂的爵士乐,因为就在1944年的6月6日,盟军的铁鞋终于踏碎了诺曼底的海滩,几千艘战舰像钢铁巨鲸一样把希特勒的大西洋壁垒撞了个粉碎。

就在同一时刻的太平洋深处,尼米兹的舰队正要把日本人的联合舰队送进海底喂鱼,苏联人的坦克洪流在白俄罗斯的荒原上像收割麦子一样收割着纳粹德军。

全世界都闻到了胜利那令人迷醉的焦糊味,法西斯的丧钟已经敲响了。

但镜头只要一转,聚焦到同一时期的中国河南,画面瞬间就从彩色变成了令人窒息的黑白,甚至还在抖动,画面里全是背影,全是在奔跑的背影,穿着黄绿军装的背影,那个在几个月前还号称拥兵几十万的国军第一战区,像是被骄阳暴晒的一块黄油,短短三十七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融。

三十八座城池啊,不是三十八个小土包,而是三十八座有着城墙、有着守备、甚至有些还有这铁路枢纽的大城市,就这样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啦地全倒了,平均一天丢一座城,连日本人的脚程都有点跟不上了。

你敢信吗,堂堂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最后逃离洛阳的时候,甚至都没能坐上一辆吉普车,他是骑着一头在河南乡下随处可见的毛驴,在一群难民的裹挟中仓皇逃命的,那副狼狈的剪影,哪里像是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员,分明就是一个偷了邻居家鸡被追赶的破落户。

而那位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副司令汤恩伯更绝,为了不被日本人或者被他自己人抓到,脱了那身缀满勋章的将军服,找了套油腻腻的破棉袄,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脸上抹黑灰的伙夫,钻进了豫西深山老林的沟渠里瑟瑟发抖。

001

这不是在演魔幻现实主义的电影,这就是1944年真实发生的豫湘桂大溃败的开场白。

那一年的河南热得邪乎,地里的庄稼因为前两年的旱灾和蝗灾本来就没剩多少,如今更是因为这一场烂仗被铁蹄踩进了泥里。

当你站在1944年的时间节点往回看,你会觉得无比荒诞。

当时坐在重庆黄山官邸里的蒋介石,每天日记写得勤勤恳恳,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在他看来,1943年开了罗那个会,美英苏大腿抱稳了,日本人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胜局已定,那手里这点本钱就得省着花,毕竟在他眼里,日本人那是皮肤上的疥疮,挠挠就掉了,延安那帮人才是心腹大闸。

这种赌徒式的等待心理,像是一种慢性毒药,从最高统帅部一直麻醉到了最前线的哨兵。

就在那个春天,当日军大本营为了打通大陆交通线,为了给他们在南洋快要饿死的孤军输血,把看家底的十几万精锐和几千匹战马都拉到了黄河边上的时候,重庆的高官们还在那推杯换盏,他们竟然天真地以为日本人集结大军就是为了抢两口麦子吃。

这种战略上的迟钝,就像是看着一头饿虎正对着你张开血盆大口,你却以为它只是想打个哈欠。

汤恩伯那个时候在干嘛呢。

这位被称作中原王的将军,心思早就没在怎么排兵布阵上了。

他的指挥部比起作战室,更像是一个大型跨国贸易公司的总部。

在河南驻扎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做买卖的本事是无师自通。

煤矿他插一脚,卷烟厂是他家的,面粉厂是他控制的,就连前线需要的汽油,也能在黑市上看到汤部军官忙碌的身影。

当时的河南正在经历什么,是饿殍遍野,是易子而食。

可是在汤司令的仓库里,面粉堆得发霉,倒掉都不给老百姓吃。

上行下效这四个字在国军队伍里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当官的忙着走私黄金烟土,当兵的为了活下去,只能把枪口对准了自己保护的对象。

那已经不是一支军队了,那就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合法土匪。

你可以想象那样一个场景,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国军士兵,手里那杆步枪膛线都磨平了,兜里别说子弹,连个硬馒头都没有。

他的长官正忙着把军粮贷给农民收高利贷,而他唯一的生存技能就是去抢老百姓刚出锅的一碗稀饭。

这样的部队,遇到此时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依然保有兽性的日军甲种师团,结局在第一声枪响前就已经注定了。

甚至都不需要日军动手。

当豫中会战真的打响,汤恩伯那号称三十万的机械化部队和杂牌军混合体,接触即溃。

溃退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溃退的路线上,早就没有了任何友军。

不是日军太强,而是那些被他们欺压了整整六年的河南百姓,终于忍到了极限。

这是一段在正史里往往被含糊其辞的隐秘角落。

在国军败退的路上,让他们胆寒的往往不是身后的膏药旗,而是路边那些平日里木讷老实的河南农民。

老百姓拿着锄头、镰刀、甚至削尖的竹竿,截住了那些落单的国军小分队。

我不给日本人交枪,但我必须下了你的枪。

整整五万国军,不是被日本人俘虏的,而是被自己的同胞缴了械。

甚至有愤怒的村民把平时作威作福的军官拉下马,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长官与百姓的区别,只有压迫者与复仇者的对视。

水旱蝗汤,把汤恩伯的名字和自然灾害并列,这不是一种修辞,这是一种绝望到骨子里的控诉。

失去了民心的政权,别说守住洛阳,连自己的一把配枪都守不住。

002

有人会问,都这个时候了,那八路军在干嘛。

既然都是中国人,既然国军在前线兵败如山倒,拥有敌后根据地的共产党军队为什么不从侧翼杀出来,给日本人来个硬碰硬,替正面战场解个围。

这种声音在现在网络上也依然不少,带着一种上帝视角的理所当然。

可现实不是打游戏,兵力数字也不是简单的血条。

咱们得看看1944年的时候,八路军手里的家伙事儿到底是什么样。

那个时候有一批美军观察组就在延安,这帮美国人可是把数据看在了眼里记在了本子上。

他们看到的是一群虽然精神头十足,但装备寒酸到令人咋舌的队伍。

那时候八路军平均每个人手里的子弹不到五发。

五发子弹是什么概念,就是如果你是个枪法好的老兵,两分钟战斗也就打光了。

要是枪法不好,可能连个响都听不见战斗就结束了。

重机枪那是宝贝中的宝贝,坏了都没地方修,至于火炮,那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奢侈品,能有几个缴获的掷弹筒都要当成镇山之宝供起来。

你让这样一支拿着汉阳造、甚至还拿着大刀长矛,平均几个人才有一条枪的队伍,离开他们熟悉的青纱帐,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山地游击环境,跑到一马平川的河南大平原上,去和拥有坦克、重炮、飞机掩护的日军机械化师团打阵地战,那不叫支援,那叫自杀。

那是拿战士的生命去填一个无底洞,除了能在战报上多几个惨烈的数字,对于战局的改变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这种牺牲可能根本换不来一句好话,甚至可能换来背后的冷枪。

哪怕是在1944年,哪怕国土已经丢成那个样子,重庆那位委员长对延安的封锁线可是一寸都没放松过。

那道封锁线上甚至部署了国军里最精锐的胡宗南部。

前线吃紧成那个鬼样子,胡宗南的几十万大军就像钉子一样钉在陕甘宁边区周围,炮口对着的不是日本人,是八路军。

如果八路军真的倾巢而出进入河南正面战场,你觉得蒋介石是会感动得热泪盈眶,还是会暗中窃喜,觉得这是一个把日军和共军一起消耗掉的绝妙机会,甚至可能会重演那个令亲者痛仇者快的皖南事变。

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在那个微妙的政治棋局里,所谓的友军有难,往往是一个要把你拖进深渊的陷阱。

003

但这并不代表八路军是在隔岸观火。

恰恰相反,当正面战场的几百万国军在疯狂向大后方撤退,在争先恐后地挤火车、抢汽车,把大好河山扔给日本人的时候,有一群人却在做着完全相反的动作。

他们在逆行。

这是一个被历史书上的宏大叙事稍微掩盖了细节的壮举。

1944年夏天,当河南的局势烂成了一锅粥,中共中央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直接下达了进军河南的命令。

但这个进军,不是去填国军溃败留下的烂坑,而是去日本人认为最安全的后方插刀子。

皮定均这个名字你可能听说过。

就是这个时候,皮定均率领的豫西抗日先遣支队,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从根据地切了出去,直接插进了那个混乱的旋涡。

那时候他们面对的是什么环境,日军在前面推,土匪在中间窜,国军的散兵游勇在四处抢,老百姓已经对穿军装的人失望透顶。

皮定均带着队伍刚进河南的时候,甚至不敢叫军队,连那个八路军的名号都要小心翼翼地擦亮,得让老百姓知道这支队伍和那些抢粮食的丘八不一样。

他们是真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仅不拿,还帮着打土匪,帮着保麦收。

就在国军丢掉那三十八座城池的同时,在日军看似占领的庞大版图内部,在那纵横交错的铁路线上,星星之火正在变成燎原的烈焰。

这不是那种硬碰硬的战壕对射,这是只有中国人才能玩得转的战争艺术。

日军虽然打通了大陆交通线,看似把占领区连成了一片,但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占领的只是一个个孤立的点和那几条细长的线。

而在这些线和点之外广袤的面,那些村庄,那些山沟,那些曾经挂着青天白日旗现在没人管的地方,一夜之间都换了颜色。

在山东,罗荣桓指挥的八路军发起了那一轮又一轮的夏季攻势。

哪怕没有重武器,战士们扒铁轨、炸桥梁,硬生生把日军引以为傲的津浦路切成了数段。

这一招叫围魏救赵,日本人如果不回防,他的后院就起火,他那条所谓的大陆交通线就算打通了,也运不走一粒粮食。

甚至在晋察冀,我们的队伍一度攻入了保定西关,离那个日军的重要巢穴只有咫尺之遥。

这给岗村宁次带来的心理阴影,可能比正面战场上那些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国军师长要大得多。

他在回忆录里那种无奈和焦虑,就是对这场不对称战争最好的注脚。

日本人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里,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1944年的河南战场上出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动态图景,蓝色的国军防区像退潮一样在迅速缩小,黄色的日军占领区在急速膨胀,但是在那大片大片的黄色区域里,无数红色的斑点像是在细胞分裂一样疯狂生长,并在几个月内就把那些黄色给蚕食得千疮百孔。

004

当皮定均他们的队伍在豫西站稳脚跟的时候,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短短几个月,从几千人发展到了几万人。

那些之前还在缴国军枪的河南农民,那些恨透了当兵的老百姓,把家里的好后生送进了这支新来的队伍。

为什么,原因简单得令人想哭。

就因为这支队伍来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收税,不是抓壮丁,而是帮着老乡把被日伪军和土匪抢走的粮食夺回来,帮着寡妇把水缸挑满。

政治的逻辑有时候就是这么朴素。

在那个血火交织的年代,谁能给老百姓一条活路,谁能把人当人看,老百姓就把命交给谁。

国军那三十七天的溃败,丢掉的不仅仅是三十八座城,也不仅仅是蒋介石那个大国领袖的面子,他们真正丢掉的,是统治这片土地最后的一点合法性。

老百姓看在眼里,谁在跑,谁在战。

谁在利用抗战发国难财,谁在为了掩护群众转移哪怕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拉响手榴弹。

那些在河南乡间小道上溃逃的国军军官们可能想不到,那些被他们像垃圾一样抛弃的国土,会被一群穿着土布军装的人重新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血迹,种上新的庄稼。

那些他们认为刁钻凶悍的河南暴民,在另一种组织方式下,会变成最坚定、最勇敢的后勤担架队和战士。

1944年的这场大溃败,其实就是一场关于未来中国命运的提前公投。

美军观察组的谢伟思在发回华盛顿的报告里写得无比露骨,他说这个政权已经从根子上烂透了,无论给它多少美元多少大炮,都救不活它,而中国未来的希望,很可能在那个黄土高原上的窑洞里。

这是一场跨越了太平洋的共振。

当盟军在诺曼底建立了滩头堡,准备重塑欧洲秩序的时候,在古老东方的河南大地上,旧秩序的崩塌也已经无可挽回。

那个曾经靠着黄河天险、靠着美援装备勉强支撑的空壳,被日本人狠狠踢了一脚,哗啦一下碎了一地。

而在这废墟之上,新的秩序正在破土而出,它不像盟军那样拥有万船齐发的壮观,但它拥有另一种更可怕的力量。

那是像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生命力。

史记来源:

《中华民国史事日志》,郭廷以,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

《剑桥中华民国史》,费正清等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中国抗日战争史》,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解放军出版社

《延安报告:1944-1945年美国驻延安观察组的报告》,谢伟思等著

《中原抗战:原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中国文史出版社

《豫西抗日烽火》,皮定均回忆录相关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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